声音刺痛了孟长瑾的耳膜,她用力地挣开孟长延的铁钳,直直地盯着他,好似要将他看穿。
孟长延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孟长瑾才缓缓地转过身,看着何氏,一字一句问道:“母亲,此言何意?”
何氏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冲过来抓住她的双臂,眼泪不断地从她昔日美丽的眼眶里流出:“庆儿,庆儿她,你救救她!她与你是那么要好!她”
“宫里的阮婕妤孩子没了,说是被庆昭仪从高阶上推下所致。”孟广蔚打断了何氏颠倒的话语,双眸暗沉,看不出喜悲。
这句话炸得她脑中一片空白。
孟长瑾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颤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是长姐,无凭无据,怎可污长姐清白!”
“阮婕妤昨日醒来亲口说的。”这一句话好似抽去了父亲的所有力气。
孟长瑾欲待反驳,孟长延不可置疑的声音传来:“阮婕妤亲口说,是长姐亲手将她推下!”
“啪”一声清脆的掌声打在孟长延左脸,何氏冲过来抓住他怒吼:“你凭什么这么说庆儿,你有什么资格!你当时又不在场,凭一个阮婕妤的话,你连你的亲姐姐都不相信!”
孟长延站在那里任何氏捶打,却是动也不动。
站在一旁的丫鬟忙小跑过来拉住何氏,何氏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被丫鬟扶上宽椅。何氏借着丫鬟的扶衬瘫坐一旁,气若游丝,仿佛刚才那般撒泼的人不是自己。
孟广蔚冷眼看着这一幕,偏过头直视着孟长瑾,开口道:“皇上降庆昭仪为才人,褫夺封号,将她打入冷宫。”
孟长瑾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唇却未发出声音。
孟广蔚缓缓从圈椅上起身,向着孟长瑾缓步走来,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吃力。待走到她面前方开口道:“宫中若无人替你姐姐说话,恐怕她时日也无多了。长瑾啊,你可愿入宫,成为你姐姐于宫中的依靠,也成为我们孟家在宫中的臂膀!”
父亲的话那么坚定有力,否则她一定怀疑是自己幻听。
这一句话让她看不到前路,也无了归途,好似立于崖边,飘飘欲坠。
“不可!”孟长延听到父亲将这句话说出口时又惊又恨,看着孟长瑾单薄的背影,他的舌尖都在颤抖。
若说长姐去害别人腹中的孩子,她是万万不会信的,那不是别人,是她的长姐啊,像母亲一样照顾她、陪伴她的长姐。
孟长瑾双眼微闭,脑海中回忆起与长姐一起的一幅幅片段,在京郊院子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她想怎么有人的笑可以那么好看一起去逛花灯伴着灯烛诉说心事手把手教她弹琴
这么想着想着,心绪慢慢平复,再睁眼是已是一片清明。
“我愿!”
两个字掷地有声,满室俱静,连一旁抽噎的何氏都止住了声音。
他们看着她,身形那么单薄,可她的背脊却挺地笔直,好似立于狂风中的幼小树苗,孤独无助,却又坚定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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