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目光微凛。
宫女颤颤巍巍走上前几步,却是一眼都不敢抬,小声回答:“回孟宝林,奴婢名唤采苓。”
孟长瑾低低念到:“采苓?”
敬妃眉心微动,很快面色如常,似是随意将采苓唤过去,笑道:“这采苓原是庆才人宫里的,因着庆才人被打入冷宫,本宫宫里又正好缺了人手,便要了采苓过来。妹妹又是在何处与采苓见过呢?”
语意虽柔和,又带着笑意,却是含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孟长瑾起身上前一步,恍然道:“原是如此,嫔妾年前与母亲一道入宫来探望长姐,那时便见过采苓罢。”又对着采苓柔声道,“采苓,这半年来你过的可还好?”
采苓本以为她会说出那日在潇湘殿外相见一事,心中大乱,不料她说得含糊,却只字未提那日之事,心下大定。听她问道,便回答:“回孟宝林,奴婢安好,敬妃待奴婢很是宽厚。”
孟长瑾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放下心来,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拿起手帕抹了眼泪,声音微颤:“我见到你,便想起我那尚在冷宫的长姐,不知她是否也如你一般过得安好呢?”
采苓被她这一句话带得也似动了情,却不敢抹眼泪,只能咬着唇,泪凝于眶。
敬妃瞧着这一幕,却是心中憋闷,沉声道:“孟宝林与庆才人可真是姐妹情深啊,只是这庆才人乃是宫中禁忌,切莫再提及!”
孟长瑾一听,立马收了眼泪,止住哭声,待情绪平复后才开口道:“嫔妾思念长姐一时情绪失控,望娘娘莫怪罪。如今见到这采苓在娘娘这当差,我也是极为放心的。”
敬妃有些不耐烦应了声,少顷,才又道:“今日便到这了,你先回去。”
“是。”孟长瑾起身行礼,垂首退至门边而出。
刚出霞倚宫宫门,便觉气结却又无法发作,步子也是愈走愈急。
安达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紧跟身后。
走了许久,孟长瑾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安达,低声问道:“你可知,冷宫是在哪个方向?”
她这一声带着些许凄凉,安达听进心里,似是被一双大手握住胸口,透不过气。他抬头看着她,却见她目光飘忽,心口一痛,偏过头不再看她。
“那边便是冷宫。”
孟长瑾顺着安达的手势看过去,只见百尺红墙绿瓦,碧空万里。
她呆呆地望了一阵子,似是自言自语地低喃道:“她如今是否安好呢?”
安达深深地看着她的侧颜,半响才柔声道:“是,奴才想,她在那儿也是这般挂念着宝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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