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盯着梦妖没动。

梦妖驾驭着伏刃的身体，同样没动。

许久过去。以兵器的敏锐听力，终于也听不到沙鑫磊的脚步声了，他才放松下来，甚至直起了腰背，不再保持着一触即发的姿态。

“他安全了。”梦妖说。

“多谢。”兵器微微欠身。

“有件事我很好奇。”梦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很平和，就像餐桌上的朋友闲聊，“你的能力是什么？”

兵器挑挑眉毛。

“只有傻子才会在跟人决生死前，把自己的情报泄露出去。”

梦妖点点头：“你说得对，而且你确实不是傻子，可是我真的好奇，那么……你会告诉我吗？”

兵器叹了口气。

“我是第三百一十七号实验体，研究所最后的作品，代号【对魔兵器】。具体能力，就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资料中描述，我的能力足够消灭所有，在我之前的实验体。”

梦妖脸上露出微笑，很漂亮。

不得不说，伏刃这张脸，单论美貌，放在人类女性中，绝对是一流的。

“对魔兵器……魔……”梦妖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显得有些癫狂，“明明我们什么错都没有，却就因为身上的力量被他们忌惮，就擅自把我们污蔑为‘魔’。那些愚蠢的凡人，永远都是这么自以为是！”

兵器耸耸肩，表示不予置评。

“他们称你为【对魔兵器】，那么你呢，你要按照他们的想法，将我们全部杀死吗？”梦妖平静地追问。

“资料描述，方舟计划后期的作品，材料全部来自同一个体。我见过鸦，他是个样貌与我很相近的男性。梦妖，我猜你也是男性吧，而且如果不出意外，我们的真实样貌，也应该相近。抛开能力不谈，我们其实是一样的，所以我的心情你肯定也明白。”

兵器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

“我们没有过往，也不知未来在哪儿。或许那些研究员，曾经在我们身上投注了某种期待，但后来我们被抛弃了，如今我们的存在毫无意义。”

在一片倒着的涡流组成员之间，兵器的身影显得分外孤寂。

而这份孤寂中，似乎又潜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疯狂。

就像一座火山。

平日里，就在那里，只是山。可是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把一切都覆灭在岩浆里，燃烧殆尽！

“所以……”

兵器抬起头，伸出手，对着太阳，仿佛要尝试去接触那团炽热。

“我不介意履行那个既定的使命。无论是我在这过程中，被你们杀死，还是清除了你们，然后成为被自己最后消灭的魔，我都心甘情愿。毕竟——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