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折是吗?那给我上一杯大都会。”
低沉的男声在菲普旁边传出,他的语调有若经常打磨的冷酷利剑,直指吧台后的老板。若这把声音去当男低音,想必美极了。
“账别算我的。有事吗?雷蒙德。”
在强尼嘲笑菲普抠门的笑声里,点上了一杯大都会的青年用余光盯着坐在旁边的菲普,发出询问。
“没事就不能找我的菲普老兄吗?”
“我们之间用不着那么虚伪,对吧。”
面对雷蒙德标志性的办公微笑,菲普闷声喝下手边刚添满的又一杯酒,无趣地打量着他。
雷蒙德伸手接过强尼调好的大都会,不解地望着对自己异常冷漠的菲普。
“最近忙吗?”
菲普回想起这两天的烦心事。
“在思考诺妮斯的和平和下个月的房租之间哪个重要。”
似乎是想到两年前发生的事情。雷蒙德并没有觉得“诺妮斯的和平”只是一个玩笑话。他知道菲普在某个程度上,的确有在维护诺妮斯的安全。
“咳咳,那还真的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雷蒙德眼神闪缩,一边倚在吧台上小口小口地品着酒,一边断断续续地用余光瞄向菲普。
在八折的刺激下,莱普敦酒吧的气氛是那么热烈。唯有这个小小角落,沉默使人空虚。雷蒙德轻咳一声,直接说出了来意。
“最近半年,下东区的人员流失不太合理。”
“仔细说说。”
菲普下意识回应。但在话说出口后,他突然就联系起今晚的事情。他直视雷蒙德的碧瞳,神情变得认真。
感受到菲普突然的转变,对他隐藏身份有所了解的雷蒙德开始担忧起来。同时,他也为今晚决定来酒吧找菲普而感到安慰。
“总有一些人突然就消失了。平均失踪一个月左右后,他们会再回到原来的地方。然后,消失者身边的人继续消失。”
“就像是病毒一样传播?”
菲普握着酒杯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注意到菲普那细微的动作,雷蒙德也知道自己在警局的猜测足以验证。对付那些东西,眼前这位可是专家。
“对,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些......”
菲普把酒放回桌面,摇摇头。
“不好说,你应该去让教会帮忙。”
雷蒙德趁着强尼在陪客人发酒疯,很是鄙视地往地上唾了一口吐沫。
“你知道的,那些疯子总是把事情处理得太过火。”
菲普客气地陪了个苦笑。哪怕是他,也得承认新主教会的执行者确实过于极端。难怪雷蒙德情愿找自己帮忙。
他晃了晃酒杯,却没有多少喝酒的心情了。
出于对雷蒙德的了解,菲普不想把今晚经历的事情,还有琥珀寄生物的事情说清。他隔了一会才回答了雷蒙德。
“最近接了活,可能得慢一点。”
雷蒙德眯着眼睛,预估着在菲普忙活的时间里下东区又会有多少人坠入恶魔的毒手。他急切的情绪冲破了唇齿的限制。
“委托能不能往后拖一下?”
菲普摆动酒杯,自言自语。
“我需要一个假期,一个喝醉的夜晚。但我有的只是一件大衣,一顶帽子。所以,我只能工作。”
雷蒙德拿着酒杯的手于半空中停顿片刻。他理解了菲普话中的深意,试探地询问。
“正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