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这里的,还有这里,你都做错了。不是填sred而是srifie才对,下次要再细心一点。”暮紫说着,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红笔在填错的地方画了个圈。
“啊,木子姐,我是真的对两个单词傻傻分不清楚啊,怎么办怎么办,马上就要期中考了啦,我要这次又没考及格,老爸一定会扣了我的零花钱的!”坐在暮紫身边的女孩“啪”地把手中的笔扔在桌子上,一脸奔溃,毫不顾忌形象的揉着自己的脑袋。“喂,喂,停下来,亲爱的吴小愁同学,不要再折磨你的头发了”暮紫无奈地伸手去制止吴小愁的“自我摧残”。
“木子,你就让她现在好好后悔,好好反省吧,别管这家伙了,你还不知道她么,别看现在一脸生无可恋,世界末日的样子,等考试一过,就又是嘻嘻哈哈的了,现在的反省可不是真心的,不是真心的”不知何时出现的张敏敏放下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水杯,狠狠的揉着吴小愁的脸,一副十分解气,满意十足的模样。
张敏敏是比暮紫早入职半个月的同事,性子开朗活泼,又帮着暮紫带过一次吴小愁的课,因此三人相处倒像朋友般没有太多顾及。
李暮紫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她们异口同声惊奇道:“是把李字拆开的那两个字么,李木子?”
“是暮色的暮,紫色的紫,烟光凝而暮山紫”托爸妈的福,暮紫从小到大已经无数次给别人这样仔仔细细的介绍自己名字的来历了。
吴小愁还是觉得这名字笔画太多,虽然叫起来“木子”和“暮紫”同音,但是写在纸上,总是偷偷以“木子”替换。后面张敏敏见了,也这么写她的名字。
暮紫无奈这小丫头的机灵古怪,也觉得自己刚刚入职没必要在名字上面和别人纠缠,就随她们去了。
“呜呜,张阿姨,张老师,张姐,张美女,放过小的吧”吴小愁的肉呼呼的脸颊被张敏敏蹂躏着,她可怜兮兮地哀嚎着。
张敏敏过足了瘾,眯着眼睛,“仁慈”的放过了吴小愁。
吴小愁立刻躲在暮紫的身后,露出小小的脑袋,脸上还带着两道红痕,一副良家少女被坏蛋欺负的可怜模样。
“哟哟,木子,你说说,为什么同样是老师,你就被叫做叫木子姐姐,为什么我就变成了阿姨?”张敏敏恶狠狠地盯着暮紫小羊羔,一脸威胁地说道。
无辜被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的暮紫,呵呵一笑:“这个问题嘛。”她慢慢地说着,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猛地转身,一把身后的吴小愁拽出来推到张敏敏面前,“你就让她回答你吧,我可要下班了,再见咯”飞快的拿起座位上的包,一步并作两步地远离战场。
暮紫才刚刚在这家私人辅导机构上班,这是一家当地很有名的教辅机构,不仅对老师的要求很高,收费也贵的吓人,但是架不住成绩亮眼,因此有不少家有权有势的学生都在这里接受辅导,工资也理所当然很高,但是工作时间却不固定,一切都要根据学生的时间安排。
出了大门,一阵冷风吹过,暮紫看了看天色,拉紧大衣,快步走向车站。
北方的冬天总是很漫长,好像永远也没有春风的消息。天黑得也早,这才刚刚六点,街道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远处的事物已经变得模糊了。半个月了呢。
暮紫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看着身边飞速闪过的街道,拥挤的人群,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出院后没几天,她就简单的办完了父母的丧事,卖掉家里唯一的房子,拉着行李箱来到市。
丧事
没有尸骨的丧事能算数么。
她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来,似乎是觉得这件事很可笑,面上却是冷的,空洞的眼眸里似乎是木然的,却又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拼命压抑着,只能挣扎着从裂缝中渗出几丝疯狂的痛楚。
是的,当她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她,只有她一个人被扔在马路上,鲜血淋漓,昏迷不醒。
她的爸爸,妈妈,失踪了。
不,或者说,是生死未卜。
“由于地段偏僻,监控已经失修毁坏,又是夜深十分,没有目击证人,肇事车辆也消失无踪,你的父母很可能。很可能已经被毁尸灭迹了。”
“那。我呢,为什么我没有被一起。”
“据推测,很可能是肇事者搬运你的父母的时候,发现你还活着,或者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着急离开,来不及处理。你”
“你们你们找到目击证人了么!有人报警么!”
“。。迄今为止已经过去两周了,我们暂时还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小姑娘,你先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暮紫闭上眼睛,一阵酸涩。
唔,是睁眼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