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信都,云溪别院。
“啪”一四十多岁壮硕男子手持黑子,落子天元。
对面一老者见此双眼微眯,缓缓落子。
随后黑子紧跟落下,声音清脆而摄人。几十子后,老者额头微微见汗,缓缓抬头道“白家主,这棋?”
白起默默不语,手中棋子速度不减,依旧有序的落下。
棋盘的落子声,让对面的老者心脏跟着震颤,犹如有一只手在握着他的心脏,不断缩紧。
第四十七手,黑旗屠龙势出,第六十九手,盘中无白,入眼尽黑。
老者面色发白,面流冷汗,对男人躬手道:“白家主,棋力惊人,老夫自愧不如!”
白起起身点头微微示意,转身就走,未发一言。
见此,远处侍立的一男子连忙走过来,搀扶住老者,急忙道:“师傅,您怎么会输了?尽管他白起天资过人,可您浸淫棋道近百年,是为当代棋圣,怎么会输给他啊!”
老者闻言,缓缓摇头,看着白起背影。
其身后兵旗林立,簇拥着白起缓缓离去,别院方圆十里,各种明哨暗哨缓缓隐去。
驻立许久,老者才缓缓开口:“呵呵,静语,你以为他下的是棋么,今日他前来,怎么可能会输?这一局,他赢定了!”
被称为静语的男子闻言,先是迷惑,随后看到老者的微垂的目光,逐渐目露惊骇,“他真的...果真如传言所说...他要!他要...”老者赶紧拽了拽男子的袖子,没让他将那话讲出来。
信历七十六年,十一月初,白家主以约棋为名义,开始陆续的与各大势力接触,军部,家族,多个国内超型商会以及各大民间具有影响力组织均被约棋。
直至次年一月初,他这个棋圣就是最后一战。
第一手便是落子天元,皇道尽显。
作为兵家的家主,以兵道、行皇道,尽显不臣之心。
如今皇主李道行年过七十,已经老迈,余下皇子皆平庸,已经压不住白家的兵锋了。
世人皆知棋圣成名棋法,以一手天龙棋败尽周边列国大棋手,独尊棋圣,号称四百年来最强棋圣,冠古压今。
而今日,却被白家主挟势前来,以兵家屠龙法,屠了他的一手天龙。
赢不了啊,也不敢赢!
二月二,龙抬头。无忌,宜杀龙。
白家祖地,议事堂。
白起坐在主位,两侧各二十个座位,皆坐满了人,均是分散在国内国外掌权一方的白家巨枭。
“自信国立国,七十年来,我族三辈人为信国开疆扩土。白家行的兵道,走的是霸道,白家掌信国兵权六成,周边小国十四家我白家就灭了八家,把信国扩大了十几倍不止。”
白起语速顿了一下,“而如今国主年迈,已失当年雄心,现在边境战乱不断,却已有求和之意。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白起未等应答,继续道,“白家的根基要不稳了。”
“自古以来,乱世兵锋盛,太平文艺昌。白家以兵起家,经过太多战争厮杀,才走到这个地位。盛极而衰,只要战乱一停,白家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盛极而衰,天理循环,这是不可避免的,但只有白家不行。白家这一路走来,是踏着他人的尸骨往上爬的。十四国的余孽屡杀不止,朝中十四国的降臣与余孽相互勾连,视我白家为仇寇,一但白家略显势微,就会全部扑上来,这一关,白家不好过啊。”
“白家舍生忘死拱李家上位,如今却要断我白家根基。战事一停,接下来国内所有人的矛头势必指向白家,白家挡不住那些豺狼的窥探。如今,必须趁着局势尚未明了,先下手为强。”
“今夜,白家起事,亥时一到,尽斩军中皇系,整理军队,丑时向周边四大国进军,挑起战事,遇城屠城,至少屠城十座。我倒要看看,没有白家的六百万军队,谁能抗的四大国的血腥报复,死了这么多人,可不是割地赔偿就能解决的。不管那些墙头草什么想法,只能一路走到黑,想反悔,门都没有。”
“丑时一到,秘密抽调回来的七十万各军精锐,携兵披甲。六十万从四门攻入皇城,十万巡视外城,有生乱者,杀。”
“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