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抑制住心口的“扑腾”,嗔怪地说:
“陛下怎么说起……这么荒诞不经的事来。”
“荒诞不经?”
郦允晟想了想,也否定地笑了,“是啊,是有些荒诞不经。”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自言自语地说:
“宛儿到底去哪儿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一点儿消息。她该不会是真的……遭遇什么不测了吧?”
一抹忧戚,悄悄爬上了淑妃的眉头。
郦允晟若是知道真淑妃已经离世,他会为她伤心吗?
淑妃凝望着郦允晟,开言道:
“臣妾想问陛下,在陛下的心中,臣妾占有几分位置?倘若有一天,臣妾撒手人寰,不知陛下可会为臣妾……难过?”
郦允晟怔了一下,抬眼看着淑妃,嗔怪道:
“怎么讲这么不吉利的话?!你跟朕这么多年,在朕心里自然是与众不同的。琛儿也需要你,朕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事的,别胡思乱想了。”
淑妃怎么可能不思想呢?她忧心忡忡,不知下一步该怎样走。
同平章事这次做事狠辣,将矛头对准颜世源,一击而中,给颜家了一记重创。
颜家大伤元气。虽说颜嘉仪仍在宫里为后,可圣宠已明显衰减。
这件事的发生,也让郦允晟跟颜家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些嫌隙来。
可是……
淑妃预感到:自己不能再演下去了。
首先,这天吉皇宫里处处涉险,步步惊心。尤其是瑾儿还在这里,淑妃不能让他久处危境。
其次郦允晟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他来紫宸殿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虽说每次淑妃都巧妙地逃脱了他的宠幸。可天长日久,怕有河边湿鞋之患。
玉夫人的仇迟早要报,淑妃一定要让颜嘉仪偿还血债。
可目前的形势,不允许她继续呆在这里了。
“怎么办?”
淑妃反复思虑后,决定找一个机会出宫逃走,将两个孩子都带出去,离开盛州。
此事还需想好计策,周密计划一番。
……
这边淑妃还没想出办法,那边,天吉边境莒州知州送来的一封加急塘报,已经放到了郦允晟的龙书案头。
郦允晟打开塘报看了一遍,气得把塘报狠狠一摔,怒道:
“天吉!真是岂有此理!”
莒州知州守送来的塘报里说:最近在天吉和天启交界处,双方发生了严重的军事冲突。
天吉边陲的莒州,多次受到天启方面的侵扰,而且冲突越来越升级。
最近的一次冲突中,莒州下属的荆郡被天启军队攻下。
天启军队占据了荆郡后,大开杀戒,不仅杀死了几位英勇抵抗的将领,而且还抓住了正在荆郡巡视的安王郦允祥。
天启军队为了羞辱天吉帝,就将他的弟弟郦允祥当街虐杀,砍成了肉泥。
郦允晟闻听,雷霆大怒。
安王郦允祥一向庸碌本分,还是郦允晟特意将他派出,到各郡巡视,目的是让他长长见识,历练一下。
哪知道这一举措,竟然让安王魂断异乡,有去无还。
郦允晟又是自责又是气愤,他对大臣们说道:
“可恼!朕对天启不薄!宁王来时,朕亲自款待,为其接风洗尘!没想到天启竟然恩将仇报,夺朕的州郡,杀朕的四弟!此仇不报,朕何以为人?!”
朝武个个义愤填膺,文官献计,武将请缨,大家同仇敌忾,争相表达报仇雪恨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