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坝寨小学坐落在群山环抱中,站在操场上放眼望去,四周满目青翠,令人心旷神怡。这是唐伯诚在当地捐助的,第一所希望小学,眼下学校里有三十来个教师,总共二十多个班级,吸纳周边大山里,各个寨子的学龄儿童。
唐朝来到学校已有几天,每天他骑自行车往来学校,自行车是刀校长为他准备的,他感到非常满意。刀校长要他在这几天里,全面熟悉学校情况,同老师和学生多接触,为新学期的任课做好准备。他听从刀校长的安排,每天去各年级的教室,观摩老师给学生上课,还经常抽出时间,主动去学校食堂帮忙。
一个大都市的青年来到了大山里,身边所有的一切,他都感到新鲜。第一天他去学校的路上,在半路遇到一个小男生,立刻引起他强烈的好奇心。那个小男生看上去很瘦小,可是身上除了背一只书包,另外还背一只竹篓。更叫人称奇的是,他还牵着一头山羊,同山羊一起去学校。
他暗中注意到,小男生到了学校后,把山羊拴在操场边的一棵树上,让羊在草丛中吃草。课间休息的时候,小男生来到放羊的地方,独自蹲在地上,割满一竹篓青草。等到放学后,他背起一篓青草,牵着那头山羊回家,天天都如此。
他感到惊奇,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每天牵着一头羊上学,课间还要割一篓草。这天他在半路上停下来,推着自行车走近小男生身边,问他说:“小同学,你上几年级?”小男生回答说:“老师,我三年级了。”他又问:“为什么要牵着羊,背着竹篓上学?”
小男生仰起头,眨巴着清澈的眼珠,回答说:“我喜欢。”这一句“我喜欢”,概括了所有的回答,他继续问:“你是把山羊当宠物养吗?可是没必要上学也带在身边,应该让山羊留在家里。”小男生不明白什么是宠物,回答说:“家里没有人照看,会饿着羊的。”
他愣了一下,继续问:“你阿爸和阿妈呢?”小男生回答说:“他们在昆明干活,平时很少回家。”他又愣一下,问道:“为什么要养一只山羊?每天牵来牵去,不觉得辛苦吗?”小男生笑了,说道:“我把山羊养大了,可以卖许多钱,我要攒钱呢。”
他有些明白了,接着问:“把山羊拴在学校外面,不怕被人牵走吗?还有你这么小年纪,攒钱干什么?”小男生又笑了,说道:“不是自家的羊,哪会有人来牵?我阿爸答应我了,只要我学习好,他带我坐飞机去BJ,去看天安门广场升国旗,还去万里长城。我要多攒些钱,去BJ的大商场买好多礼物。”
他听了顿时感动,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学习成绩怎样?”小男生很骄傲,昂着头说:“老师,我叫辛康,每学期都考班上第一。”他喜欢上了这个小男生,俩人一路交谈,不一会来到学校。辛康放下背篓,熟练地把羊拴在树上,那只山羊“咩…咩…”叫唤,望着小主人走进校舍。
第二天上午,他照例去食堂帮忙,昨天刚认识的辛康来打饭,笑嘻嘻说:“老师,同学们派我做代表,要我和你谈判。”他忙问:“你想谈什么?”辛康鼓起勇气说:“您会弹吉它,唱歌唱得很好,大家都想听,能给我们唱吗?”他终于明白了,笑着说:“可是今天我没有带吉它。”辛康说:“过几天就要放暑假了,明天行吗?”他答应说:“没问题。”
第二天他去学校,半路上又遇到辛康,看见他身上背着吉它,辛康欣喜地问:“老师,今天什么时候给我们唱歌?”他回答说:“等到午休时间,你拴羊的地方有棵大树,我在树底下等大家。”辛康激动地说:“太好了,我去告诉大家。”
这天午餐过后,学生们纷纷来到操场边的大树下,大家围成一个大圆圈,有席地而坐的,也有站着的,还有几个调皮的男生,干脆爬到了树上去。唐朝站在圈子中央,面对眼前一大群学生,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尤其是看到刀校长和几个老师也来了。
他心想好好表现自己,可是先唱那首歌呢?随即他想起了刚创作的一首新歌。来到阿坝寨的头天晚上,他和刀校长走进了祖父生活过的那座竹楼,离开时心里十分激动,当晚在激情的驱动下,音乐才子即兴创作了《阿坝寨的竹楼》。
这首新歌他只啍唱过几遍,还没有正式唱过。他镇定了一下,决定先唱这首歌,大声说道:“我先唱一首刚写的新歌—《阿坝寨的竹楼》。”他拨弄一阵吉它,然后唱了起来:
彩云之南,梦中向往的地方,
四季花香,到处洋溢着芬芳。
我来了!我来到彩云之南,
来寻找,梦中的一座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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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深处有个阿坝寨,
古老的山寨有座竹楼。
那年芭蕉花开哟,
寨子里迎来一个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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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门板做黑板,砍来竹子做课桌,
竹楼里办学校哟,老师站在讲台前。
改天辟地新气象,寨子有了读书郎,
春风化雨育新苗,寨子从此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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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之南,梦中向往的地方,
四季花香,到处洋溢着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