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出什么事了吗?”
薛师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没有缺胳臂少腿,面上也没有什么愁色,便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你说呢?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见你传个口信回来,我和师傅还是从别处听到的消息。”
周易一愣,随即明白薛师兄说的是昨夜施救吴显仁一事。
他微微一笑,侧了侧身子将薛师兄让进了屋内,嘴上说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何故让你和师傅担心。”
“你啊你,也太淡定了些,我可听秦武说,当时张大鲸的斩鲨刀都架在你脖子....咦?你这桌子怎么回事?”
“可能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吧,我刚才稍微用点力气就破成了这个样子。”
薛师兄不以为意的收回目光,又语重心长的“数落”了他两句,最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好奇。
“昨夜究竟是个什么情形,那秦武说的也不甚清楚,你是怎么给那吴显仁施救的,快详细说说。”
周易心中一动,将昨夜情形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
从最开始自己如何为魏家四郎治理惊风之症,到吴显仁受伤,他又如何止血、消毒、缝合伤口,无一疏漏。
薛师兄在一旁听得入神,但在周易故意提及魏合当时的反应时,却并未有什么波动。
这让周易越发坚信此前的猜测,薛师兄和魏合之间的关系,恐怕根本不是魏合所说的相交莫逆。
等他将昨夜情形事无巨细的说完,薛师兄面上已经满是钦佩之情。
“师弟,你此番用药已有返璞归真之意,难怪回春堂的老家伙都对你赞不绝口,师傅定然深感欣慰。”
周易微微一笑,谦虚地回应道:“师兄过誉了,我也是侥幸得之,于医术一道,我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薛师兄无奈笑笑,对周易这幅少年老成的模样已经习以为常。
随即他微微一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份书信递了过来。
“师弟,差点忘了我今晚来此还有正事。你家婶娘今日出门采买,在外遇到一位蒙脸罩面之人,自称是五虎堂弟子,受人所托要给她带份书信。她看完觉得有些蹊跷,便让我拿来给你看看。”
周易接过书信,展开一看,只见信纸上笔迹潦草,字迹殷红,似是用鲜血写就。
信中只有寥寥几个字:速来香积寺救我!叶凡!
每个字都显得格外用力,仿佛蕴含着某种紧迫的情绪。
薛师兄此前似乎并不知晓信中的内容,此时瞥到信上的内容,有些担心的问道:“师弟,可是你家中那位兄弟传回来的求救信,要我帮忙吗?”
周易摇了摇头,心中暗笑。
这血书上虽然是叶凡的笔迹,但以食书之法看去,分明是由吴显仁伪造而成。
那吴显仁似乎知道他不会轻易上当,便打着用这书信引诱三娘出城,再以三娘的安危要挟他的主意。
可惜这把戏太过拙劣,便是三娘也没有上当。
“师兄,这书信的确有些蹊跷,难免不是别有用心之人伪造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
薛师兄见他心中已有定计,便不再追问。
眼见天色渐晚,薛师兄站起身来,拍了拍周易的肩膀:“好了师弟,今日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你在此处用心钻研医术,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临出门前,他又叮嘱道:“最近尽量少出门,白莲教消停了没几天,又在四处煽风点火。我父亲接到了密令,如今凡是与白莲教有接触的,都会被当作逆乱分子处理。朝廷已经下定决心,要狠狠杀一杀这邪教的风气,唉,恐怕城中又要乱上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