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见皇帝已经下定决心,知道新政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心中默默叹气,暗中希望那些人不要跳出来挑战皇帝的底线。
“微臣遵旨,暂时就这六条吗?”
朱棣想了想道:“对了,还有马喆说的那个研究种地的那个,向天下发布求贤令,凡是有志于研究农学者皆可进京考试,考试录取后与进士享受同等待遇。
另外再发一道求贤令,鼓励百姓发明创造,若是有人发明出可以利国利民的新器物,朕不吝爵位赏赐。”
朱棣的车驾一回到京城,一道石破天惊的旨意便发了出去,一石激起千层浪,群臣的奏疏如雪片般飞入通政司。
奏疏的内容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弹劾新政加税劳民伤财,百姓本就不易,若是再加税,百姓还有什么活路。
看似替百姓发声,认为新政的田赋从三十税一一下子涨到十税一,如此大幅度税赋上涨,百姓怎能承受。
还有一些反对者,将矛头指向农学考试,大肆抨击农学不过是杂学,如何能与名教相提并论,让一群侍弄土地的农夫与士大夫为伍,简直就是斯文扫地。
对于这些反对的声音,朱棣一概留中不发,所有奏疏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朱棣回到内宫,晚间在坤宁宫与前些日子刚从北平绕路赶到金陵的徐皇后一起吃晚饭,朱高煦、朱高燧还有未出阁的小女儿朱智明陪同这两口子一起吃饭。
看到朱智明,朱棣想到提亲失败之事,叹息一声道:“我儿无福啊!”
徐皇后忙问怎么回事,朱棣便将向马喆提亲,马喆委婉回绝之事与皇后讲了一遍。
徐皇后也是叹息道:“这个马喆思想倒是颇为开明,竟然愿意为女子张目,世人皆恨不得将女子藏在深宅大院,成为男人的禁脔,他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朕就是觉得马喆一旦成亲,必然会对发妻疼爱有加,别人如何朕管不着,朕可不希望我们的女儿受人欺辱,一辈子不痛快。
可恨那马喆偏偏非得说要与女子情投意合才能成亲,还拿朕与皇后说事,朕恨不得拿鞭子抽死他。”
徐皇后见朱棣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忍俊不禁地笑了,朱棣瞪了她一眼道:“皇后因何发笑?”
“妾身倒是觉得马喆真站在你面前让你抽你都舍不得,那孩子倒是个好的,妾身倒觉得两人未必没有缘分。以马喆的要求来看,寻常人家的女子很难入马喆的眼,士绅官宦家的小娘子肯定又不接受他的这一套思想。
我朱家本就是小户人家出身,倒退两代还都在土里刨食,也没那么多的规矩,等有闲暇的时间,妾身打算去通州走一走,看一看。
那马喆就算真想娶我的女儿也要我这个岳母能看得上才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妾身要亲眼看一看这孩子是个什么样子。”
朱棣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徐皇后的意思,一拍大腿道:“朕正好也需要麻烦皇后替朕到通州走一遭,朕的新政少不了兴化的指点,同时瞻基过了年就已经五岁,也该到了读书的年纪,若是马喆愿意收瞻基为学生,便让瞻基拜在马喆门下,大明终究还是要子孙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