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从镜子后面走出,看着粗糙的铜镜。
话说这个镜子模糊成这样能看清楚吗?
随着昭明的嘀咕,镜子中的画面逐渐清晰,那好像是个杂物间,在一堆杂物背后还躲着一个人。
只是灯光昏暗,昭明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是觉得那人的身形有几分熟悉。她好像见过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嘶——
好熟悉,但是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便秘,有感觉但出不来。
怪物用它那长到可怖的手臂击碎了房门,走廊的灯光射进了房间。
那人悄悄的探出头看向门外,走廊的灯光照到了那人的眉眼。只是一瞬间,那人便缩了回去。
而站在镜子跟前的昭明则是转身狂奔,朝着那个她重生了好几次的初始房间狂奔。
林云鹤躲在杂物间最里面的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他看到了那个怪物的样貌,长的离谱的胳膊,满是尖牙的嘴还有那大如蒲扇的耳朵。
他正在给别人打工洗碗赚学费,整个店只剩他一个人,碗和盘子刚洗到最后几件。那阵奇怪的机械声音响起,没一会儿他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本想开门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结果那个破门叫了一声,吓得他不小心打翻了在门口放清洁剂的盆,在安静的环境里,那个声音格外刺耳。
直觉告诉他要躲起来,果不其然,在他刚躲好的那一瞬间,那杂物间的门被人暴力破开了。一根蠕动的类似于触手的东西从他的面前直直穿了过去。
偷摸看到触手主人的林云鹤差点吓出一句卧槽,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但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怎么办怎么办!
那个怪物摸索着前进,大如蒲扇的耳朵时不时的抖一下。杂物间的空间不算大,但是那个怪物进来后,空间瞬间缩小了不少。他已经没地方可躲了,更何况怪物堵在他前面,想跑也没地方跑。
难道,难道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不要啊,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好不甘心啊——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头上的死亡倒计时,古人云:车道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古人还云:生死有命,死法在天。
哎?
好像哪里不对?
这个精神状态好像跟某人的有点像。
林云鹤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和疼痛的降临。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林云鹤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一张丑的触目惊心的大脸映入眼帘。
我嘞个豆?!
就这样靠近悄悄的靠近你,不发出一点声音。
你别这样!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林云鹤在脑中胡思乱想,而那个怪物却突然转身,以一种人不可能达到的速度转身冲了出去。
我嘞个豆?!
刚才什么玩意冲出去了?
就,就嗖的一下,没了。
还好还好,暂时躲过一劫。
林云鹤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感受到了咚咚的心跳。
神经从高度紧张突然放松,导致他的双腿有点发软。勉强靠着墙缓缓坐在地上,余光又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的黑影。
又回来了?
但此时,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双腿一直在发软还在抖。
就这样吧,听天由命。
“双木?”
熟悉的声音响起,坐在地上的人抬头看向门口。
“昭,昭明?你怎么?”
“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两人心惊胆战的贴着墙走,一路有惊无险。
“双木,好久不见。”
“昭明,你,你最近——不是,不是这几年还好吗?”
林云鹤紧张又有点期待的看着自己昔日的好友,九年前他被一对夫妇收养,很匆忙的离开了福利院,还未向昭明道别就匆匆离开了。
后来,他跟着那对夫妇离开了这座城市,并改了名字,林云鹤。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却得知昭明已经离开了,华年也离开了,说是去参加省上的比赛了,而昭明去了哪里院长也不清楚。他们分别的时候还没有手机,无法交换联系方式。
离开福利院的生活并不好过,那对夫妇刚开始收养那段时间还对他不错,只是到后面就有点厌烦了。除了九年义务教育是必须要负责的之外,高中的学费还有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打工赚的。那对夫妇偶尔会在高兴的时候给他一点钱,其余的一律不管。
再后来,那个男主人炒股赔了钱,为了还钱又欠了高利贷,最后被逼的没办法,跳楼了。那个女主人不知道怎么染上了毒瘾,被抓了。
那些追债的没来找他麻烦是因为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太多了,一具被埋在地下的尸体因为连续的暴雨导致的滑坡而暴露,警察顺着尸体查到了这个公司。
这个公司不仅有非法的高利贷业务,还涉黑贩毒,最后公司内的所有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又成了孤儿,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自己打工养活自己。
最后靠着助学金,社区的帮扶才上完了高中,高考考回了那个城市,虽然学校得知了他的遭遇免除了他的学费,但是他还是决定打工。
而那个吸毒被抓的“母亲”因为身体原因不久就病死了,他去收了尸。
那个时候是什么感觉呢,平静的可怕。
安安静静的回到出租屋,那是用那个“母亲”在离开前给他留的一笔钱租的,小小的房子内只能勉强放下一张小桌子和一张小床,那张床还不够长,放不下他,他只能蜷缩在上面。
那张从福利院中带出来的合照摆在床头,是他过生的时候院长给他,昭明还有华年拍的。他特意让院长洗了出来,一直带着身上。
“好的不得了,话说你小子当年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和华年还找了你好久,我们去问院长,结果院长说收养你的夫妇电话打不通。”
“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把我们急得呦。恨不得发个寻人启事,还有啊,我现在——”
昭明的话还未说完,林云鹤就忍不住了,一把把她抱住,眼泪哗哗的流。
突然的拥抱让昭明愣了一下,感受到林云鹤颤抖的肩膀抽咽的声音她直接慌了。一边轻轻拍打他的背,一边安慰。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还是那个小哭包。不哭了不哭了,姐姐在。”
“你,你滚。”
“那你呢,这几年过的好不好。”
缓过来的林云鹤给昭明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听的她眉头紧锁。
“所以,你现在住在一个出租屋里?那正好,搬我这里来,我现在可是个小富婆,刚买下一栋郊区农家小院。正愁我一个人住无聊。”
“?你哪里来的钱?等等,你不会?使不得啊!”
“滚一边去,你想啥呢。我可是新时代好青年,这些钱是我爸妈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