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列传·屠龙之役（5）

女生像突然触电一般。

她并不清楚身体为什么会这样，疑惑的看着双手，又摸了摸身体，最后才揉去身上的鸡皮疙瘩，确认周围的环境还在自己的控制中。

她约摸二十四五岁，面容清秀，举止投足间溢出着少女的活力。

只不过她不是人类，并不是看到她随性挂在腰间的南联学生战斗服外套的原因。

……南联的学生也有不少的精灵，只不过，她可能是那之外的……可能是个灵体，也有可能是其他没有公开的存在。

她的身体有些透明，除了衣服外，黑白灰遍布全身，而黑发末端泛滥着的浊流，至少，那像是灵体的特征。

此刻的她在一架战斗机上，没戴战斗机的头盔，甚至连安全带都没有系，就像是一个跳上来参观的调皮女生，若不是复杂的仪器各种数值稳定跳动着，她真的一点也不像一个飞行员。

她正在数千米高空上侧飞，以她为分界线，一边的天空乌云密布，另一片天空算多云，地下城市所在的轮廓能清晰看到，上万平方公里的城市到处冒着黑色的烟柱。

她的注意力最终停留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处建筑上，那是一个巨大的地铁站，此刻正缓慢坍塌着，片刻后，地铁站爆炸的余波才有些许影响到战斗机。

她没看多久，又转头看回了前边，也就是这一转头的功夫，她眼中的不羁褪去，渐渐冒出了肃杀。

辅助射击关闭，把一管高纯度的魔力结晶摁进魔力附加槽，不等目标锁定便摁下开火。

两挺航炮连射，半秒不足的功夫数十发附着着魔力的炮弹以数十倍音速的初速出膛，只须臾间击落了前方一个怪物。

那是一头飞龙，本来坚不可摧的龙鳞此刻被打穿，身躯上被扫出的数个大洞顷刻结束这个不可一世的怪物，残骸晃晃悠悠的跌落城市。

本来就是研发的灭龙弹，何况此刻附着着高浓度的魔力，速度和威力都被强化到了极致，即使碰上远古龙裔，不死都得掉层皮。

只是……

高浓度魔力结晶肉眼可见的黯淡了许多。

可她没功夫心疼了，左侧身子拉动摇杆，飞机侧飞。

趁这个机会，她瞄了一眼后视镜，上边有两个长着翅膀的怪物，但是看不清。她无可奈何的低下头看了看下边的雷达。

雷达上，后边有三个亮点，左边一个，右边两个。

她狠压操纵杆，向左下俯冲，因为没有绑安全带，惯性将她身体上抬，可巨大的加速度又把她死死压在座椅上。

战斗机后边正是跟着三头飞龙，虽然种族不清楚，但此刻看着追击目标突然加速想甩开它们，也加快了挥动翅膀的速度，“嗖”的一声跟着俯冲。

城市已经满目疮痍，市中心高楼林立，最高的两栋摩天大楼其中一栋已经半毁。战斗机俯冲加速从侧面切入两楼中间，尾随的三头飞龙毫无准备的盲目切入，林立的街区让它们迅速丢失了战斗机的视野。

可它们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前面两头飞龙，一只因为入角速度太快还撞到了楼上边，它脚爪扑腾，踩着高楼和碎墙又继续飞了起来，第二只虽然减速及时，可却因为急降撞到了街道上边，数辆轿车被它巨大的身躯撞飞，它扑腾几下又飞了起来，留下一地慌乱的人群和怪物。

只有最后那只，有些许准备调整了速度，才没有停下追击的节奏。

它们此刻算是丢失了目标了，只是街道中轰鸣的战斗机回响告诉它们，战斗机在它们前边。

循着战斗机声音穿过街区，待大楼豁然开朗，战斗机的声音也不剩多少了，它们六目相视，茫然地环顾四周。

显然，战斗机的声音还在这片苍穹下，它们眼睛快速转动，想重新捕抓到战斗机的痕迹，只是视野里，那里还有战斗机的影子？

忽然，战斗机声音立体了起来，在最后的飞龙反应最快，也不知道习性还是经验丰富，它迅速扭转头看向了自己追击而来的街道。

战斗机的机舱反着光，根本看不到驾驶的是谁，可飞龙们都无比清楚这架战斗机中漫出来的杀意，和自己追击的是同一架。

是的，少女围着高楼已经转了一圈，绕到了三只飞龙的后边。

燃油参杂着魔力燃烧，让战斗机尾部的光已经全然不可见，只剩下高度扭曲的气浪了。若是寻常，这威力早已将战斗机的尾翼烧穿，可魔力包裹着整架战斗机，让它不至于在这种速度下解体和烧穿。万能的魔力就在这种低效浪费中完成着少女的目的。

战斗机枪口吐出火舌，最后边的飞龙翅膀骨直接被航炮击穿成空洞，这促使了它失衡，又是数发将它打烂，第二只也略有遭罪，第一只飞龙反应快，一扇翅膀加速离开了这个街道。

少女把手从子弹扳机上松开，看了看窗外，第一只飞龙在很远的边上并飞着，她眼神犀利，看了眼雷达。

雷达上只剩一只飞龙在追着自己了。

她的视线又落在战斗机上的置物处，那是装着高纯度魔力结晶的便携试管，此刻，随着战斗机运动，那些试管也在轻微晃动着。

龙族很值钱，龙鳞、龙髓、龙血都能轻易卖出天价，运气好，还能有机会从逆鳞里采集到纯度不错的魔力结晶，因此，人们愿意投入更大的人力物力来狩猎龙族。

这四只飞龙品相不错，但即使素材都完好，或许也只值一盒高纯度魔力结晶的价格。高纯度的魔力结晶贵重无比，采集和提纯都无比复杂，因此售卖的一盒只有一支，而且还有价无市。

但少女带了一箱出来，说是一箱，一箱也只有五盒而已，战争阶段，还被克扣了一盒。

可如今敞开的箱子就在旁边，里边随处乱丢的两支已经黯淡，战斗机上装载的一支也亮度不高了，少女把最后一支拿出，正打算插入战斗机放置魔力的副插槽内，犹豫了片刻，还是揣进了自己口袋。

忽然她视线被后视镜的火光吸引，没来得及分辨急忙侧拉伸操控杆闪躲。

待转头看去，少女才发现是刚刚击落的第二头龙，它虽然受了伤，但却没有致命，它就这样靠着龙族特有的顽强生命里仍在战斗机后边不远处追着，靠着储存的能量吐出许多火球远处攻击。

火球的速度并不算快，换做平常，少女肯定会这样把它的能量耗尽再用最简单的方式击落它，但现在少女全然没有心思跟它消耗，她控制着战斗机低空战斗，这会又突然爬升，火球便落在远处的楼上，发起剧烈爆炸，它煽动翅膀，也跟着爬升。

两头飞龙也不知道是形成了默契还是怎么样，战斗机和有余力的那头飞龙一直在空中狗斗，每每想甩开它的咬尾，一发火球就会限制住战斗机的飞行轨道，可如果自己想击落那一头喷火球的飞龙，狗斗的飞龙就会趁此机会缠住战斗机，导致一直没有机会甩开，摆脱这种局面。

可是，已经不能再浪费魔力结晶了……

少女在座舱内，看着火球对自己的飞行轨迹预算越来越准确，而狗斗的龙，原先用魔力结晶拉开的距离也渐渐被拉近，如果被两头龙堵住，她也将彻底没有反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