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对了个目光，胧月率先带头滑下了斜坡，而林亦因跳落在一个撞变形的车顶上。

“是刚刚发生的撞击，车头还热，附近五十米内没有人的气息。”林亦因瞄了附近好几辆车的内部后做出了汇报。

胧月则是打量省道，尽力和印象中的地形做对比，很快他也有了答案：“这个方向是去A市的。”

说着，他拿出强光手电筒照射远处一处道路指向牌，确实，那个方向是A市，上边写着距离A市还有十几公里。而这之后他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指南针，却沉默起来。

林亦因知道他沉默的理由，戴上手套捡起了一个放在驾驶位上边的手机，摁亮屏幕：“日期对得上，也有信号。”

“那说明不是时间和空间裂缝。有可能是世界夹层和结界领域吗？”胧月说。

说着她又拨打了一个紧急号码，又摇了摇头：“和我的手机一样，可南联的紧急联络却连不上。”

“那这能是那里。。。？”胧月听到省道后边又一辆车发出撞击声，不禁咋舌。

——

“没有人喔。”胧月探头进车子里边，发现安全气囊甚至没有变形，把头探出来还仔细看了一下被撞变形的车子，寻思它到底是怎么开到这里的。

车来的那个方向裹挟着雷鸣的乌云压得极低，透着不祥的气息，胧月浑身的细胞都在警告自己不要太过靠近，那里有些非比寻常的麻烦东西。

可不靠近却又调查不出什么。

可太靠近，还能出来吗？虽然A市的路牌还在，但自己已经进入了影响的范围，现在离开是正确的选择吗？会不会导致情况的恶化呢？再深入多少还能保持全身而退？能救到人吗？能让人们更了解这个世界多少？

胧月拿不定主意，一扭头，发现林亦因背着手细细打量一辆撞进排水沟里边的汽车。

这辆车的造型比较酷，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什么寻常的轿车，只是在当下，也不是什么流行的款式就是了。

胧月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端倪，刚想问她，只见她突然一闪身钻进汽车里，不一会，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一阵汽车磨胎的声音后，汽车就被她从排水沟里倒了出来。

“你在干嘛？”胧月小跑过去拍了拍她的车窗。

“这附近说不出的诡异啊。”林亦因若有所思道。

“少来，这跟你随便破坏现场有什么关系？”胧月倒是想看她要找什么理由而叉着腰站在车门旁边。

“看这辆车的导航地图，这车是来自那头的城市。”林亦因试了试雨刮器，又甩了个眼神示意胧月看那朵雷云。

胧月看向那朵雷云，雷云下边有没有城市并不好说，虽然调查上并没有写那有什么城镇，但，离奇的事那么多，姑且现在就信了吧。

“嗯。然后？”

“所以你要走着过去吗？”林亦因打开了车门锁。

——

车上电台全部都收不到，林亦因便放着一些本地的歌单，车主品位很杂，什么歌都有，此刻就循环着一首八九十年代的金曲。

滴答滴答……

雨点撞击前窗玻璃，林亦因打开了雨刮器，就这一会功夫，雨越来越大，可见度越来越低，她不得不降低驾驶速度。

“我知道危险会随时到来，这辆车，我不想让这辆车成我的棺材。”林亦因说着开车越来越慢，最终在另一辆车旁边彻底停了下来。“可能有自大的成分，但这里是我能全身而退的极限，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不要再前进了。剩下的，我想问问你的判断，我需要陪你一起进去吗？”

“你的判断很正确，除了有些自大那一点。”胧月说着打开车门拎起武器进入雨中，才走进雨幕没几秒，瓢泼大雨迅速把他淋成了落汤鸡，他盖上制服的雨帽继续说：“这已经是雨界的边缘了，是会扩大的，你至少要在雨幕的边缘等我。”

胧月说着一拳轰碎了那辆停靠汽车的车窗，打开门锁进入车内，把刀嵌入钥匙孔将线撬出短接，汽车一次点火成功。

他确认汽车状态良好才有空闲看向林亦因：“你可以在这里调查一下，这是你的强项，具体你来判断，我建议极限是四十五分钟，最多不超过一小时，如果等不到我就赶紧离开这里，别一直等。走。”

林亦因也不墨迹，一点头，迅速踩动油门，汽车没半点不舍的意思。

她就这样看着胧月乘坐的车辆消失在后视镜中，等开到觉得胧月听不见汽车轰鸣声的地方，她才稍微松开了一下油门，深呼吸了一口气，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抬头看着车内后视镜的自己，眼神重新变得坚决。

两人的配合一直如此，胧月是战斗人员，如果自己因为担心他而强行帮忙，这只会让两人都陷入危机，此刻的最佳选择，最好是调查清楚，从不太危险的侧面去辅助他战斗。

——

胧月根本没有林亦因想的那么多，他给林亦因下达任务指令后便把注意力全放在眼前这件事上边了。

轿车以四五十的时速开着，车内只能听到雨声敲击车窗的声音和云间的闷雷交替，而车窗外全是雨，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了，除了车灯前探及的几米路，此外，夜幕把其他信息藏的严严实实。

压抑的环境让胧月不自觉的深呼吸着，倒不是害怕和紧张，说实在的，胧月好歹是见多识广的战斗人员，碰到过比现在更危险和让人不安的环境，因此他并不至于慌乱，只不过，无论经历多少次也没法习惯罢了，这并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