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附耳说了,苏凌风忙辞了同僚,策马回府。
一进府,就斥责长随,“这么大的事,为何早些无人通报,太医请了吗?”
长随杜培跟在苏凌风身边已久,鲜少被斥责,心里也憋屈。
“回侯爷,府中密而不报,属下...属下也不知晓。”
苏凌风怒气冲冲往玲珑阁而去,一路上,他已经从小厮口中了解了一切,“夫人如何管的家!若是珍儿有事,本侯要她殷家满门陪葬!”
杜培脊背一寒,“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心中却道:府中如今是老夫人在管家啊!
玲珑阁内围了不少人,除了尚在养病的太夫人,其余人都来了。
苏凌风一进屋就见白琉璃哭得迎风欲倒,肩上还落了不少水珠,当下就呵斥素锦,“怎么伺候的!”
“侯爷息怒,白姑娘一听闻二小姐风疹和哮喘犯了,来得匆忙,未来得及撑伞...是奴婢伺候不周,还请侯爷责罚!”
白琉璃嗔怪一眼,贴心道:“你怪她做什么,还不进去看看二小姐。”
苏凌风胸间的怒气熨帖不少,待看见守在床边的殷瑛时,按捺下去的怒火再次复燃。
“夫人就是这般管家?你明知珍儿身子弱,一旦食用皂米角就会晕眩起风疹不说,还会引发哮喘,你这哪里是在裁减用度,分明是在要珍儿的命!”
一通发泄后,他发现屋子里静得出奇。
殷瑛可接不住这么大顶帽子,只看着他,未施粉黛的芙蓉面多了几分清丽,看得他心弦颤动。
“侯爷当真贵人多忘事。”
“你什么意思!”
从前府中大小事,殷瑛打理得极为妥帖,从未出现过这般大的失误。
若是有他不顺心之处,也习惯了拿她是问。
她从未以这种眼神看他,也从未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殷瑛无辜抬眉,“妾身已交出了管家权,侯爷难道不知?”
“你!”
苏凌风的脸,一阵青红相交。
他记得那日之后,母亲劝说殷瑛收回管家权,按照她以往的温顺,定会耍耍性子就罢了,没想到,竟是来真的!
洛氏轻咳,“风儿别急,珍儿眼下已经没事了,我们出去说,别吵着珍儿休息。”
出了里屋,又叹:“你这脾性也要改改才是,一进来就责问阿瑛,若不是她来的及时,又让管家去请太医,怕是...就...就晚了啊。”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
苏凌风见过战场的铁血无情,也尝过后宅女人绵里藏针的凶险。
“呵,那敢问夫人,你又是如何得知珍儿会有危险?莫不是为了在我面前邀功,就不顾二小姐的性命,任由府中下人乱来?”
苏珍儿不能食用皂米角一事,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殷瑛一脸愁容,与从前处处争强露脸的强势全然不同。
“我知侯爷不信我,但也不能将府中所有事都怪到我身上,侯爷若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如问问花禾?”
花禾是苏珍儿的贴身侍女。
苏凌风吩咐杜培,“去将人带上来!”
“是!”
苏凌风身上裹挟着战场上的肃气,人虽丰神俊朗,可周身气质同上京城的贵公子们有着云泥之别。
白琉璃就是喜欢这点,但此刻却也心慌,娇柔道:
“苏郎,眼下二小姐也没事了,何必要小题大做呢?下人伺候难免有不周之处,都是爹娘生养的,也不容易,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