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将军颇为年轻,丝毫没耽搁,让下人将老太君抬到软锦铺成的移动小榻上,让府医当场诊断。
又一脸严肃打量殷瑛。
嗯,妇人,不甚惊慌,算是有些胆识。
虽是一身素净,衣料却是烟云软缎。
这种料子在王府稀松平常,但在其余世家大族,却是当家主母和嫡出小姐才能享用的好货。
遂问:“敢问夫人为何在此处?”
殷瑛已有心理准备,“妾身同贴身女使欲在此处赏景,不料碰上这位老夫人遇害,女使前去寻护卫未归,妾身只好守在此处。”
“她放屁!”村民骂骂咧咧,“她是同伙,我亲眼所见,你们不要被她蒙蔽了,得抓起来好好拷问!用刑!得用刑!”
“闭嘴!”将军皱眉,“银甲军行事,岂容你置喙!”
将军气势实在吓人,村民缩着头,不再说话了。
事关老太君,将军只能将人带走。
“夫人,得罪了。”
夜幕降临,安王的府兵围住龙华寺,无数火把环绕,将每个人脸上的担忧惧怕揭露得淋漓尽致。
偏殿内,方丈滑动佛珠,心中如履薄冰。
这都什么事儿啊!
“就是此人?”安王端坐首位,一脸肃杀。
银霜跪在石砖上,抖如筛糠。
村民更甚,趴在地上,都直不起身来。
方丈指了指银霜:“没错,此人是建安侯夫人的贴身女使,多亏她及时报信,府兵才及时找到了老施主,只是不知这村民...”
看透,说不得。
殿内佛祖悲悯,安王周身杀气,五官是巧夺天工的精致,气质是俯瞰一切的蔑视。
他颔首,是同佛祖垂悯世人一样的角度,声若寒冰:“方丈不好说,薛副将,你说。”
他丝毫不关心被关押的是谁。
就算是当今太后,他也照审不误。
薛副将:“据护卫所言,确实是这丫头前来报信,属下才火速前往后山,可惜这丫头被吓得腿脚酸软走不动道,就没有让她跟随前往。半路属下才遇见这村民,说看到后山出了人命,还口口声声说是建安侯夫人行的凶。”
“有胆量。”安王元斟轻笑。
方丈和薛副将一眼对视,各自茫然。
王爷在说谁有胆量?
此时,有银甲军来报。
“王爷,建安侯求见。”
安王起身,薛副将以为王爷要去东厢房会客,结果只见自家王爷往反方向而去。
“不见。”
薛副将:“......”
宽大的厢房内,安国公府世子守着老太君。
“祖母啊,您快醒醒啊,您不能丢下孙儿啊,只要您醒来,孙儿一定听您的话马上快快娶妻,多多生大胖小子啊,您要有事,我怎么向我那修仙问道的老爹交代啊,孙儿苦啊。”
世子崔络绎嚎得鼻涕炸开了花儿。
元斟往后躲,皱眉。
踹开崔络绎,看锦靴,皱眉。
凝视瑟瑟缩缩的府医,皱眉。
反正眉心就没舒坦过。
半晌,终于开了金口,“老太君若有事...”
“没事!”府医双眼有光,“老太君没事!”
说完意识到这话不妥,又解释:
“老太君后脑有碰伤,本应淤血所滞昏迷不醒,但不知是谁给老太君服下了灵丹妙药,口中残有奇特药香,脉象平顺有力,不时便能醒来。”
安王不耐,“不时是多久?”
“...两个时辰以内。”府医抹汗。
“奇特药香又是什么药?”安王更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