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金碧辉煌,盛不下一丝月光。
屋外月色华然,却是大片广阔的天地。
她眼角一弯,秋波似带梅香,“你觉得,你那心上人,舍得吗?”
“他答应过我!”
“侯爷答应你的,何止这一件事?”
“......”
“可他,做到了吗?”
最后这句话,殷瑛背着两名健妇,没有实际出声,白琉璃却看懂了她的口型。
“啊啊啊!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白琉璃想抓住殷瑛的裙角,却被健妇死死摁在地上。
“其实你心里清楚,男子哪有真正的从一而终,你既明白,却还这样要求侯爷,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你懂个屁!”
殷瑛不再理她,银霜给了两个健妇赏银,随后同自家夫人一道离去。
身后屋内撒泼嚎叫,银霜有些担忧。
“夫人,您为何要刺激她呢?她都敢明目张胆对侯爷的血脉动手,若是...”
随后顿悟。
“您...故意的?您要逼她出手?”
“这种人出手,焉知不是自寻死路?”
“夫人高明。”
今夜之事,洛氏去向太夫人回话时大失所望。
洛氏:“原以为白琉璃是个可培养的,不想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阿瑛三言两语就劝说了风儿,可见风儿心里还是有阿瑛的。”
太夫人半躺在床上,“可阿瑛,心不在侯府了。”
“只要能为侯府做事便行。”
在洛氏心中,殷瑛的用处可大着呢,“那白琉璃行事太过猖狂,若不是看在她是风儿救命恩人的份儿上,定是要处死的!”
太夫人懒得听她说这些,“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
洛氏走后,太夫人交代张妈妈。
“府中还是要有自己人才行。”
张妈妈:“是啊。”
“去将烟儿接来,别让府中其他人知晓。”
“老奴明白。”
自从白琉璃被禁足,侯府终于安生了几日。
前些日子殷瑛让王妈妈查的事也有了着落。
“太夫人他们在战乱中辗转了许多地方,在荆州被老侯爷找到前,曾在许州生活过一段时日。”
“许州?”殷瑛一边修剪花枝一边琢磨,“太夫人是陇西氏族的嫡女,战乱危险,她既没回陇西母族求庇护,也没有回苏氏的乐安老家,怎么会辗转去了许州?”
“老奴也是不解,但到日年岁太久远了,当年许多知情人都不在了。”
“那陇西那边呢?”
说到这,王妈妈也茫然。
“陇西赵氏那边只说被出嫁女寒了心,说是当年太夫人的母亲过世,她连书信都不曾去一封,出嫁没多久便遇上战乱,之后更是从未同娘家其他人有过往来,陇西母族的兄弟担心她,她却给送信的人说老侯爷是要立战功的,勿要来沾边。”
殷瑛停下插花的手,“听着着实不像世家女的行事作风。”
“老奴也觉得。”
如今日头渐热,银霜将原先防风的厚重帘子换成了湘帘,殷瑛净手后,躺在加长的醉翁椅上,顺手挑了本书。
殷瑛怕热,醉翁椅提前铺了芙蓉簟,刚翻开书页,芍药就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夫人,奴婢查到了,张妈妈去了许州!说是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