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感慨,始平郑氏到底是没落了,郑莘如何还能如此张狂。
“这便说起了那年郑氏和张大人的婚事。”
“莫非其中还有渊源?”殷瑛问。
王卿一拽过殷瑛,小声嘀咕,“你装什么,你为了你家侯爷,从前可是连京中哪家夫人早起打了几个喷嚏都能知道,这事你能不知?”
从前殷瑛对苏凌风有多上心呢?
为了能让苏凌风的仕途稳健,甚至来将军府找她借银子,在上京亲自组建了一个情报组织。
据她所知,这个情报组织遍布上京城的大小街巷,有乞儿,商贩,街头卖艺杂耍技人。
甚至连在街上散养的奔跑孩童,能被用一盒软糖收买,曝出兵部侍郎府邸的趣闻。
而这兵部侍郎,就是一直在给苏凌风穿小鞋的政敌。
那次以后,才终于消停。
“近日疏懒了不少,还真不知道。”殷瑛轻咳。
王卿一满是“你觉得我信”的眼神。
准备私下好好拷问一番。
童嬷嬷知道公主不知这旧事,便说得仔细:
“当年张大人在那妾室的忌日里吃醉了酒,郑氏恰巧也在那间酒楼,张大人将人看错了去,扯了郑氏的衣袖,被人瞧见了,这才不得不迎娶。”
元微听得津津有味,“还有这等渊源。”
童嬷嬷颔首,“然流言却说,那是郑氏故意而为之,她因安王的事坏了名声,气死生父,又有族中施压,这才看中了有专一美名,且后院干净的张大人。”
在宫中长大的元微见怪不怪,但她没空掺和,“看郑氏的反应,怕是八九不离十,你去劝着些,勿要闹得脸面难看。”
“老奴省得。”
垂钓湿了衣裙,殷瑛要换衣裳,便同大长公主说了声,就往客院而去。
刚过月牙门,一脸怒容的郑莘就冲了过来。
“流言是不是你传的!”
殷瑛提起湿腻的裙角,露出软缎苏绣双色芙蓉绣鞋,笑道:“张夫人,这话从何说起?有事先容我换身衣裳再说吧。”
郑莘低头看去,恍若雷劈,愣愣地后退了好几步。
是了!
就是她!
那个女人生前最常穿的,就是张骏亲自给她买的苏绣双色芙蓉绣鞋!
她这是在向她示威!
“是你!就是你!你都查到了对不对!我不过撺掇你养母去赖了几顿膳食,你就想让我身败名裂!”
“我不懂张夫人在说什么。”
说罢,殷瑛进了屋子,银霜在门口守着。
“烦请夫人候着。”
“哼!”
郑莘竟真的老实等着了。
殷瑛换好衣裳后,银霜打开厢房门,郑莘一转眸,眼底是全然由不得己的惊艳。
她知道殷瑛是少有的美人。
但不知她可以这般美。
楠木精雕的交椅线条弯柔,殷瑛就这般慵懒坐着。
素手握杯,垂首饮茶,缓慢的动作间,如意发髻上那支斜插着绿石芙蓉步摇晃动。
一身崭新的芙蓉暗绣软罗披肩,罩在细纱重叠的留仙裙外,衬得身姿纤弱,却又端庄华贵。
举手投足间,是让人望尘莫及的风姿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