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令儿只觉唇上火热,对方灵巧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攫取竟似无穷无尽,贪得无厌。她渐渐头晕目眩,身子逐渐发软,好像浸泡在一片温热春水之中,只靠对方抓住她身子坚实的手才得以支撑。
正月寒夜的风也褪去萧瑟,仿佛带了几分暖融春意,笼罩着月下两人,动作逐渐激烈。
赵元沾在何令儿耳边细语呢喃,不知在说些什么,旖旎暗香浮动,何令儿只觉他从未如此凶猛,脑中混混沌沌,一颗心七上八下,觉得不该如此,但又觉得对方本是自己郎君,似乎无理拒绝。
她终于含混着伸手推他,“不要……”
赵元沾轻喘着将她放开,何令儿心中一轻。
月色清光逶迤流丽,夜风中银狐大氅上的风毛折射出冷冷莹白光芒,在何令儿身周镀上了一层银色光晕,容色绝世,摄人心魄。
赵元沾目光如胶,层层裹在她身上,他伸手一挑银狐大氅的系带,皮毛登时如水银泄地一般,柔软而无声无息的滑落在地上。
大氅滑落,何令儿登时觉得凉风侵入,她疑惑抬眸,还没说出口,嘴唇又马上被封上,她才发现,事态渐渐已是自己不能控制,星火燎原。
男子身上热意似乎蒸腾深入骨髓,紧紧贴在她身上,何令儿突然一惊,一只火热手掌已伸进她的衣襟,四下游走。
她凛凛抖了一下,一刹那恍神后脑中如有银针刺过,痛觉随即猛然警醒,本能推拒开那只渐渐不老实的手,挣脱出他的怀抱,后退一步。
“七郎……陈留王,你我身份如此,岂能越礼妄为,待筹备大礼之后……倒也不迟。”
何令儿微微蹙眉,强忍羞意,说出最后几个字。
今日之事,发展和她想象中的殊为不同,她本能察觉什么地方不对,但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耳鬓厮磨久了,对面男子的胆气也壮,赵元沾走过来将她拉住,试图再次拉她入怀。
周围冷风呼啸如刀如鞭,耳边蛊惑的低语,彷佛带着某种力量,诱惑她回到那个温暖舒适的所在,抽了骨头懒懒地偎进去,但何令儿心中雪亮,自己绝不能含混着依偎过去任人施为,她又催促问了一遍:“王爷何时过府下定?”
赵元沾轻声急促道:“回头找个父皇心情好的适宜时候,我便向他提起。”
何令儿心头一跳,闪念间,她在对方的语气中寻出一种熟悉的端倪,那是什么呢……
曾经有人上门求恳,希望何相助其官场腾飞一臂之力,也曾有人犯了事,来求何相徇私托情网开一面,她父亲总是客气又严厉,拒人千里之外。冰霜内核外,包裹上一层疏离温和的外衣,语气和和气气,实则绝不插手。
那时何晟应付对方的体面话里面所含着的声气意味,便和刚才赵元沾语气有些符合。
……大概就是轻纱笼罩下的不耐敷衍罢?
何令儿虽不经世事,却绝不愚蠢,她毕竟生长相府日夜浸润,多少也了解些官场往来,此时心头示警,陡然升起一股自重生后从未有过,甚至此生想都没想过的惊惶恐惧。
她声音多了一丝颤抖,勉力推搪敷衍:“既然使君有意,令儿一心绝无二意,只待君来,此时夜色已深,咱们便即回返罢。”
说着,她推开赵元沾攀扯的手,回头寻找来时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