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木嘎镇时,雨竟停了,很快便放了晴。
云南往后瞥了一眼,身后的人慢慢悠悠的,似乎很是不情愿,他这人也够奇怪的,明明不想参加大集会,偷偷摸摸要离开,下一刻就反悔了,还强迫自己一起回来。
他从不在意别人的遗愿,催促道:“还不快跟上,等会儿走丢了,我可不找你。”
遂停在原地,身子微侧凝着身后,对四周灼热的目光视而不见,温玉暗暗腹诽,要是被人群冲散,可谓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千万别找我,只可惜他那双眼睛长在了她身上似的,她只好收起伞拿在手里,绕过好几个行人走到他身旁。
卞南王的独孙,卞南未来的王,谁都得罪不起,既然躲不过,那就忍一时风平浪静。
遣走两个壮汉后,只剩温玉和他两个人单独走在一起,一个是高挑俊朗的中原公子,一个是清冷隽秀的卞南少女,行人的目光频频投来,与温玉的不适相反,云南自小便众星捧月,习惯了被人关注。
“没有几人有资格走在我身边,你应该感到荣幸......”
云南蹙着眉宇,满眼的傲气和不解:“看看你这张脸,面无表情实在是难看,你最好笑一笑,免得别人怀疑我把你怎么了。”
“多谢您提醒。”
温玉扬起嘴角,对投目而来的人报以微笑,对方竟唰地红了脸,云南看了那人一眼,满是嫌恶:“他还真是愚蠢,不知道中原的女人有多狡猾。”
然后上前一步挡在温玉身前,阴骘地盯着那人,后者脊背凉嗖嗖的,只好讪讪地离开。
温玉回眸,撞上他阴沉沉的目光:“你还是别笑了,难看!”
温玉:“......”
他又想起什么,不满地强调道:“还有,不要总是‘您您您’的跟我说话,显得我多老似的,叫我云南。”
“这不合规矩吧?”
“怎么这么多话,让你叫就叫。”
云南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视线落在不远处吹芦笙跳舞的地方,周遭一边嘈杂,却准确无误地听到了一个声音唤他:“云南”,如山风吹过高林,倾倒一片之势。
他回过头,中原少女笑望着他,她身后的天空悬挂七色彩虹,美妙至极。
倏然间,他恢复神智,没好气道:“杵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来!”
这回温玉并未有一丝的恼意,反倒是高高兴兴地跟了上去,云南虽有疑惑,但还是没多在意,指着前方最热闹的一处,问她:“你知道那个人手里捧的是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是芦笙,却摇头答道:“不知道,是乐器吗?看着挺奇怪的。”
云南轻哼一声:“这叫芦笙,最好的芦笙应当用杉木制作,他的芦笙并不怎么样。”
温玉一副“受教了”的神情,云南自然是满意的,他的心情大好,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向她介绍卞南各式各样的东西,温玉都十分地捧场。
他越是认真,温玉笑得越是开心。
两人走进一间卖扎染的铺子,云南向她介绍扎染工艺,旁边的老板瞧见了,同店里其他客人夸赞道:“这个阿妹真是厉害,找了个这么俊俏的中原郎君,还教他认得扎染。”
“听他讲得那么仔细,我一个卞南人都没他懂得多。”
“还不是我们卞南阿妹的魅力太大了,不多表现表现,怎么能把我们阿妹娶回家咯。”
云南倏地抬头,盯着说话的几人:“你们说什么?”
几人一楞,随后更吃惊地看向温玉:“连卞南话都学会了,阿妹你怎么这么厉害?!”
“不是......”
温玉欲解释,一张嘴哪里抢得过几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