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辈皆行礼离开,元芸语也起身离开了,只剩下元睿业一个人自觉留在堂屋内,如今正低眉丧眼的站着。
元家主却并未看他,垂着眼开口:“怎么不走?”
元睿业支支吾吾许久,最后只憋出了一句:“父亲。”
元家主盯了他几息,咚的一声放下手中茶杯,冷声道:“说说吧。”
元睿业瞄了一眼父亲的脸色,老老实实认错道:“父亲,我错了。”
元家主冷着脸:“是吗?错在何处?”
元睿业踌躇良久,想着父亲先前叮嘱他们要互相扶持的话,试探说道:“一家人应该和和睦睦,孩儿不该对三弟出手。”
元家主却看起来不是很满意,面色不变,继续问道:“还有呢?”
元睿业苦思苦想,斟酌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砰!”元家主拍桌立起,勃然大怒:“为父教过你多少次了!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多思虑!做出来的事定要滴水不漏,莫要让人抓到把柄!你昨晚前脚刚干的事,后脚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之所以今日才提,就是想告诉你,莫要以为你的那些手段别人都不知晓!你这般样子,往后去了外面,该如何是好!”
元睿业见父亲气极,立刻脸色大变,连忙认错。
闹得元家主一口气憋着出不来,只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睿业,你有那天赋,便要好好珍惜,你且想一想,若昨日之事被你师父知道,会如何?”
元睿业面色一僵。
若师父知道?会如何?
会不收他这个徒弟了吗?
元睿业与他师父也才初识,摸不清师父的脾性,但师父离家数年,一回来便匆忙回家探望,是个极重感情之人,若他知道此事,那
元睿业脸色大变,一阵后怕。
元家主再叹一口气:“你与你师父也不过偶然相遇,若你所做之事入不得他眼”
元睿业这才算是了解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当即表态:“父亲,孩儿知道了。”
元家主观察着他的脸色,满意点头:“知道便好,记住,做任何事都要小心谨慎。至于元慕云那边,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昨晚我已经安排妥当,她如今很好,待会我会遣人寻她。”
“睿业,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弟弟,若她没天赋是丝毫都碍不到你的,若有一点天赋,多一个亲友总比多一个仇敌好。”
“行了,回去歇息吧,好好想想。”
元睿业低头行礼,准备退下。
只是这厢元睿业还未走出堂屋,便见一个家仆匆忙跑了进来。
家仆急道:“家主,三少爷回来了。”
元睿业大惊失色:“回来了?”
家仆应是:“三少爷刚进家门。”
元睿业望向元家主,欲言又止。
元睿业,平日里在小辈中横行无忌,气焰很盛,但只要见了他父亲,就像是被雨淋了的鸡崽一样,丧里丧气,极为狼狈。
其实元家主虽不算是良善之人,但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他平日里对家中众人乃至家仆都极为温和,称得上是一位好家主。
但他对自己的孩子要求却极为严苛,尤其是他的大儿子。
平日里几乎每日都能见到他板着脸训话,元睿业自小便被父亲训,对父亲一直很是敬畏,导致与父亲相处时总是显得畏手畏脚,元家主又偏偏对他这般胆怯作态最为不喜,训他时便更为苛刻,这就形成了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但有趣的是,元睿业怕极了父亲训他,但每次出了事却又第一时间会去求助父亲。
这会儿听闻家仆说元慕云突然回来,便又习惯性的看向了他的父亲。
元家主倒是没注意他的眼神,只微微皱眉,语气莫名问家仆:“一个人回来的?”
家仆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