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斯没有问夏恩的设想是什么,也没有觉得夏恩的阴谋论有什么问题。如果换一个人,大概会说,‘你是不是想多了,全世界都想害你是吧。’而丹尼尔斯只会跟着夏恩的思路,说:也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走进一处狭窄的巷子,黝黑的楼道外歪歪斜斜挂着块‘杜宾侦探所’的牌子。夏恩和丹尼尔斯小心翼翼踏过屎尿横流的道路走进巷子。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中年男人恰好从楼道走出来,与他们擦肩而过。
“就是这里。”丹尼尔斯道。
自己也经历过穷苦的生活,现在还挣扎在温饱线上,夏恩也没对这糟糕的环境过多抱怨,点了点头,就跟着丹尼尔斯上了楼。
二楼房间大门敞开着,昏暗的光线从破烂的窗子照进来,只能隐约照亮屋子一角。奥基斯特·杜宾躺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放在桌上,正抽着卷烟,弄得房间烟雾缭绕。
见到有人走进来,奥基斯特·杜宾连忙站起来,放下卷烟看向来人。他明亮地眼睛眨了眨,惊喜地问候道:“丹尼尔斯,是你吗?”
“杜宾先生,”丹尼尔斯点了点头,指向身后的夏恩,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
夏恩按住丹尼尔斯的手,制止了他。此刻站在夏恩面前的奥基斯特·杜宾,身高恐怕接近两米,站在房间内显得格外夸张。他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两撇优美修长的小卷胡子。夏恩走到对面的椅子,拍掉上面的灰尘坐下,看向对面的奥基斯特·杜宾,道:
“你好,杜宾先生。你能看出我的身份,职业,和今天来的目的吗?”
奥基斯特·杜宾脸上浮起一抹怪异的困惑。他不解地望向丹尼尔斯,丹尼尔斯则一脸无辜地无奈耸肩。
杜宾尴尬地笑着,道:“我这还是和您第一次见面,先生。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信息呢?”
夏恩天真无邪地望着杜宾,道:“可是您是侦探啊,杜宾先生。如果您连这都看不出来,我要怎么信任您的能力呢。”
杜宾无语地憋笑,道:“就算是医生,也不可能一眼看出病人的症状啊!”
“可观察力不是侦探的基本能力吗,”
来的路上,丹尼尔斯已经给夏恩介绍过奥基斯特·杜宾,对后者敏锐的侦查能力赞不绝口。夏恩自顾自继续说道:
“方才走出去的那个男人,年龄大概四十三岁左右。已婚。他的职业是大宗货物中介。来的目的是为了调查妻子出轨的事情……对吗,杜宾先生?”
一开始,听到夏恩说起方才男人的年龄职业时,奥基斯特·杜宾还好奇对方想说什么。但随着夏恩渐渐陈述,杜宾逐渐变得惊讶,乃至恐惧。他方才和那位客人交流过,当然知道这些信息。可是,夏恩是怎么知道的呢?
杜宾惊愕得近乎恐惧地望着夏恩,不确定地问:“您认识方才那位先生?”
“怎么可能?”
夏恩随即否认了这种说法,“我也是第一次见他。我想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那些信息的吧,杜宾先生?这很简单啊!年龄只要大致看一下就能猜到,至于职业……”
“他的衣服上很多褶皱。但痕迹清晰。这说明衣服质地其实很好,不是什么廉价货,只是缺少熨烫。这意味着他最近遭遇了财产上的困难。当他和我们碰面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上下仔细打量我们,判断我们的身份。说明这个人的工作是与人打交道。他那精明市侩的面容更是说明了这一点。而由于最近进出口市场遭遇德美的抢夺,极速萎缩,大宗货物交易人遭受的打击最大,非常符合这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