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好,”
夏恩回答,“如果我们能找到那封信。就控方目前的证据应该无法将他定罪。我们会反驳对方提出的所有指控,最后把一切交给陪审团定夺。”
“法官和陪审团会相信你们的否认吗?”道格拉斯很清楚王尔德的性取向,因此对这个问题会更困扰。
“会的,雄辩胜于事实。”
夏恩不想把话说得太死,只是很平淡地给出肯定答复,“但如果情况陷入极端不利的境地,我们可能会需要您上场为王尔德作证。”
阿尔弗雷德·道格拉斯沉默了片刻,轻笑两声,道:“我不介意这么做。但奥斯卡不会让我上证人席的,他说我承受不了被审问的压力。在他眼里,我就像清国运来的精美瓷瓶……美丽,但脆弱,一碰就碎……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很乐意接待你,夏恩。”
“谢谢您。”夏恩起身,与对方握过手。
“你应该多去关心一点奥斯卡,他现在需要你。”临走时,艾达·利弗森再次叮嘱道。
但阿尔弗雷德·道格拉斯靠在沙发上,神情慵懒,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光线明亮的走廊里。哒哒哒的脚步声回响。艾达·利弗森靠夏恩很近,轻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夏恩先生。”
不知不觉间,艾达已经把夏恩当成可以依靠的对象。
艾达的心理预期,大概是可以直接聪阿尔弗雷德·道格拉斯这里得到信。但夏恩是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他清了清嗓子回答:“我认识一位信得过的侦探。他会帮我们找到答案的。”
艾达望着前方,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道:“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夏恩诧异地看了艾达一眼,没有接话。
“怎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艾达挑眉问。
“不,”
夏恩回答,“我只是觉得那种地方可能不太适合你。”
两人坐上公共马车,下车后又走了一段路,来到奥基斯特·杜宾的侦探所巷子外。艾达·利弗森表现得比夏恩预想的坚强。她用手遮住鼻子,没有怜惜自己的小鞋子,啪嗒啪嗒地垫着脚尖就蹦跳着来到楼下。
顺着阴暗的楼道向上,艾达一脸好奇地四下张望。这个时代有钱有闲的女性,势必是出身上流社会。看艾达连公共马车恐怕都没坐过,没见过这样狭窄逼吝的地方也实属正常。夏恩看在眼里,没有提醒她丝绒手套上会沾满黑灰污渍。
二楼的房间里。听到下面的脚步声,奥基斯特·杜宾缓缓扭过头来。随后,他便看到了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好奇宝宝一样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杜宾感觉眼前像是被瞬间照亮,连呼吸都不觉慢了半拍。他连忙熄灭手上的烟,站起来不住地拍打裤腿,对艾达道:“您好,女士。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
艾达摆了摆头,看向身后的夏恩。杜宾这才发现后面还站了一个人。他讪讪笑着,道:“您好,夏恩先生,好久不见!”
“您好,杜宾侦探。”夏恩走进房间。
杜宾连忙跑到窗边,试图把几乎封死的窗户打开一条缝,又用布清理出两把椅子,请两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