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一是被人从梦中吵醒的,烦躁地翻了个身,“好困我再睡一会儿,我们在外面吃早饭啊”
“井一,醒醒。”程岩扯着被角,把她连人带被抱了起来,“醒醒,我们要出发去美国。”
井一这才睁开眼睛,房顶的灯光有些刺眼,她好一会儿才适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为,为什么要去美国?”
窗外天色未明,程岩起身拿了床尾的衣服,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小脸,“你先穿上衣服,等会儿我慢慢跟你说。”
井一抱着胳膊缩成一团,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天还没亮,我要睡觉。”
程岩叹了口气,眼中划过一丝心疼,尽量避重就轻,“伯父生病住院了,穆助理让我们过去一趟。你别怕,没什么大事。”
井一的声音带了哭腔,“我爸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澄清的大眼睛泛着水光,楚楚可怜,程岩的心跟着揪成了一团,倾身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抚,“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一味地抱膝摇头,明显逃避的姿态,程岩暗叹了口气,迫她与自己直视,“也许情况没那么糟,告诉我,身份证和护照在哪里?”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抽泣了两声,“好像在青姨那儿。”
程岩抵着她的额头,拇指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我去你家拿证件,你换上衣服,乖乖在这等我。”
井一紧紧地扯着他的衣袖,眼泪又要涌出来,“我不要一个人在家。”
程岩哄了她几句,她才收住眼泪,他抽了张纸巾,给她擤鼻涕,“不许再哭了,去洗把脸,我去收拾行李,一会儿咱们拿了你的证件,直接去机场。”
“嗯。”她的鼻音重重的,被他思路清晰的安排稳住了情绪,探身取了衣服就要换上,他咳了一声,她才意识到举止不妥,红着脸小声赶他,“我要换衣服。”
换作平时,他肯定会嗤笑一声,揶揄她两句,不过,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夏明博的病情,哪有心思开玩笑,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出去收拾行李了。
两人心情沉重,飞往波士顿的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
穆远山提前安排了接机,他们一落地,便把他们接到了医院。
看到病床上沉睡的人,井一压抑了十几个小时的情绪再度崩溃,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流个不停,“穆助理,我爸爸只是犯了咽喉炎,怎么躺进重症监护室了?他身上那些管子是怎么回事?”
“小姐,您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