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满是同情的面孔,瞬间就变得狰狞可怖。
张业反应迅速,走到门口,一扬手,用力扯下了卷帘门。
“你少喝点。”
董玉兰拦着张业,生怕他喝多了。
不说还好。
这一说,张业一仰脖,把剩下的半杯酒全倒嘴里了。
董玉兰看他这出,也懒得管,坐到了一边。
此时的张业正后悔着呢!
一早从警所接回女儿,就有人劝他别开门了。
他想着店里都是早上新拌的菜,扔了可惜。
于是把女儿送回家后,直接来了店里。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关了门打麻将去了。
再看看桌上不到半瓶的白酒,张业更觉得郁闷。
董玉兰发了一会儿呆,开口问道:“你说女儿这事咋办?”
“能咋办?人也抓了,医院也不能住了。她一傻子,就养着呗。”
说着啐了一口,“早知道是个赔钱货,当初就狠狠心送人了。”
“这时候你说这话有什么用?”
董玉兰不爱听了。
“那说啥?”
张业虎着脸,一扬手又是一满杯。
酒烈,屋子里又闷。
张业“斯哈”一咧嘴,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
董玉兰嫌弃地瞪了一眼,想想很不甘心。
“这家人也真是够损的,到现在连个面都没露。不行,我得给钟医生打个电话。”
另一边,董玉兰口中的钟医生正被老陈调侃。
“老钟,我谁也不服就服你。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能坐得住?”
老钟倒了杯茶推到老陈面前。
“急不得,再等等。”
老陈真急了。
“还等?医院大门口都被堵上了,再不解决你我就得喝西北风了。”
老钟笑吟吟地看着逐渐暴躁的老陈。
老陈是医院保卫科的科长,年过五十,没什么长处。
不同于才四十多岁的老钟,一旦医院封停,他就得面临失业。
到了这把年纪,哪儿那么容易去找新的出路?
恰在此时,老钟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手机在老陈面前晃了晃,笑道:“我等的人来了。”
接起电话,就听老钟说道:“我这正准备去帮你们要说法,你这电话就来了。弟妹,你等我消息吧。”
挂了。
老陈问:“张彩娣的家属?”
老钟点点头。
这年头,上赶子不是买卖,就得等人家主动送上门。
现在由头有了,老钟得好好想想细节了。
这边挂了电话的董玉兰,笑着告诉张业:“还得是钟医生,对方说是要给我们补偿,晚上钟医生会来详谈。”
张业一撇嘴,“那敢情好,不用拖累我们了。”
“屁话。你快别喝了,耽误事。”
董玉兰抢过张业的酒瓶子,几乎已经空了。
“真是指望不上你。”
嘟哝了一句,简单收拾了桌面,董玉兰又打开手机监控。
门口的人还没离开。
分散在店铺周围的门头下躲阴凉。
眼见着太阳都快落山了。
董玉兰没办法,只能给市场管理打了电话。
不多时来了好些人,费了挺大一番功夫才把人都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