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准确无误的从刚刚放在一旁的背篓里拿出一个罐子,架在了火上,然后拿出一小袋布,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些白米,倒入罐子内掺入水,看样子是想要熬粥。
纳兰镜闻看着他的动作,神色晦暗不明,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他的动作却依然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看着真不像个瞎子倒跟正常人无异。
若不是他刚刚那个动作,自己恐怕也发现不了,如若不是装的,那便说明他五感内除了视觉,其他都异于常人。
确实,一个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只能训练自己其他方面,以保持能够正常生活。
她看着他又从背篓里拿出一些草药,开始研磨,每个动作都如此赏心悦目,气质出尘清雅。
如果他是从小便看不见,却依旧能保持这种出尘的气质,说明心智远超常人。
纳兰镜闻就这么盯着他,他也肯定能察觉到她的视线,可他却没有任何不自在,依旧不紧不慢,面若缓慢流淌的溪流,动作潺潺又细致。
很快那些草药便被磨成了粉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撕拉一声,将自己衣摆处的布料撕下来干净的一小块,用水打湿,随后放在火边烤了烤,让布料变得暖和,然后朝着纳兰镜闻走去。
蹲下身替她把了下脉,随后道。
“冒犯了。”
便开始轻轻擦拭她伤口上残留的草药。
纳兰镜闻瞧着他的动作,也没出声,算是默许。这是个女尊国度,对女子并没有什么规束,即使是让人看了身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即使她来自现代,可对于裸露身体也并不会感到羞耻,这对于她来说也不过一具身体,让人看了就看了,自己又不会少块肉,别人的目光和看法于自己没有任何影响,权利和财富才是说话的资本,她才是食物链的顶端。
况且在医者眼里,即使是能够看见,看她恐怕跟猪肉没区别。
男子的动作轻柔,极为小心,生怕弄疼她,像是已熟知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下手极为准确。
纳兰镜闻不禁望向那双眼睛,未曾聚焦却格外漂亮,如同他这个人一般,若是能够恢复神采,该是如何璀璨夺目。
她问:“你是天生便看不见吗?”
男子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是一瞬间的事,却被纳兰镜闻敏锐的捕捉到了。
她不免责怪自己口无遮拦,眼睛看不见即使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无比痛苦的事,更何况对方是个医者,自己实在不该揭人伤疤。
可男子好像并没有生气或失落,只是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如沐清风般的温柔。
“嗯,自出生起便看不见。”
他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自暴自弃,只是就这么平淡的接受,平淡的说出口,仿佛这件事于他来说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抱歉。”
男子却摇摇头,轻笑出声。
“没有关系,我以为我看起来跟寻常人没有两样,倒是叫你一眼便看出我是个瞎子了。”
纳兰镜闻闻言皱起眉,张嘴想说些什么,在触及到他那双漂亮的眸子时沉默下来,最终道:“你很厉害。”
男子唇角的笑容愈发温柔,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气息,他听得懂她话中的意思。
他很厉害,能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做到与常人无异,甚至成为了一个医者。
虽不知他是如何学医的,想必他是有专门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