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向自己身侧的男子,询问道:“你起如此早就是为了去采药?”
柳凄山神情淡然,闻言点了点头:“嗯,清晨的药最好,你身上的伤也不能停药。”
纳兰镜闻神色有些古怪,却没有多说什么。
午饭依然是喝的粥,她没什么问题,柳凄山把她安顿好又出去了,天快黑了才回来。
这一连好几日都是如此,她不免有些奇怪,他每天早出晚归,除了去采药,还要去干嘛?
但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病患,不好干涉人家私事,也没资格去询问别人的行踪,只是……
她一个人呆着,真的很无聊,甚至没有什么解闷的东西,虽然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有些浅一点的伤口已经隐隐露出粉白的新肉,但手脚仍旧无法动弹,她无法练武功,只能闭眼调整内息。
以求更快的了解这具身体,痊愈后可以完全融合。
可是她很想洗澡,已经连续如此多天没有洗澡了,她觉得自己都发臭了,她快要无法忍受。
即使是连续这么多天都喝白米粥,她都没有如此煎熬过。
直到望着房梁顶上,等到柳凄山再次回来,她终于提出了这个诉求,双目认真,盯着忙碌的男人,出声喊:
“柳凄山。”
青衣男子回过身来,秀美的面庞露出疑惑之色。
“怎么了?”
纳兰镜闻盯着他眼睛,即使知道他看不见,还是会忍不住注视那双星眸。
她道:“我想沐浴。”
柳凄山一愣,一向柔和的脸上出现了意外的神情,紧接着是皱眉,严肃拒绝了。
“不行,你身子未完全恢复,不能下河洗澡,况且河面结冰,水温更是冰冷,你如何能承受?”
这下轮到纳兰镜闻皱眉了,她太久没出门忘了,现在这个天气,河面早已结了厚厚的冰,想洗澡根本不可能。
可是……
既然河面结了冰,那么这么多天喝的水,是从哪来的?
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到柳凄山垂在身侧,有些被袖口挡住的手上。
之前从未有仔细观察过柳凄山身上的变化,可这一看,便发现他原本如珠似玉的手指,上面有许多细小的伤口,有些像是采药时划的,而有些像是被锋利的石头撞击后划出的伤口。
再看他整个人,神情有些憔悴,眼下出现了淡淡的青黑,说明他已经很久没休息好了
那身青衫也沾染上了灰尘,没来得及打理,可他还是淡淡的,淡淡的站在那,毫不在意似的。
淡然若水,虚怀若竹。
那手上不知名的伤,恐怕是柳凄山用石头一下一下,将河面上的冰砸开取水时伤的吧。
冬天的时候,在没有采取保暖措施的情况下,手暴露在冷空气中极容易被冻僵,而他还用那双冻僵的手用石头凿冰取水,让那双原本极为漂亮的手变得伤痕累累。
偏偏他还不给自己上药,若是留下疤痕了怎么办?
纳兰镜闻神色严肃,眉眼阴郁,觉得心中似被什么笼罩,让她极为不舒服。
久久不语,气氛凝滞,柳凄山没听到纳兰镜闻的声音,察觉到什么,不由得放缓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