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白的花瓣如丝绸,细腻如霞光,就如同那晚海棠月下,依靠在树下垂首自怜的男子,一眼惊鸿。
锦瑟知晓她在看香囊上的海棠,他垂眸低声道:“这是当初,奴与王爷的初见。”
他们初识于海棠树下,明月皎皎,隔着漫天零落的海棠花瓣遥遥相望,一眼万年。
他将香囊里的戒指拿了出来递给纳兰镜闻看,后者将视线从那株海棠上移开,落到他掌心中的那枚戒指上。
她拿起那枚戒指,坐直了身体,锦瑟坐在她腿上,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还是跟随着她顺势直起腰,纳兰镜闻执起他的手,将戒指缓缓戴进他的无名指。
锦瑟的手指关节处,原本有厚厚的一层茧,如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不似当初那般伤痕累累,白皙如玉,煞是好看,同这枚戒指当真是配极了。
“锦瑟,自当配锦瑟。”
锦瑟从来都不是红楼中小倌的名字,从来都不带有侮辱性,锦瑟是宝物,亦是美好的象征。
锦瑟垂着眸子,漆黑的眼睫微颤,红唇抿着,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发一语。
半晌,他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眸子宛如秋水潋滟,清晰地倒映着纳兰镜闻含笑的眼睛。
他好像在纳兰镜闻的眼中,也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锦瑟一时间有些怔愣,慌乱错开视线后,又好似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另一个香囊,是同他的那一只一模一样的,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递给纳兰镜闻。
“这是,奴给王爷绣的香囊,还望王爷不嫌弃。”
纳兰镜闻想也没想便接了过来,系在腰带上,“如此可好?”
锦瑟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乖巧地点了点头。
纳兰镜闻伸手再次将人抱在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抱得很紧,力道极大,却不会将怀中人弄疼。
锦瑟不知她怎么了,也不问,顺从地待在她怀中。
纳兰镜闻叹了口气,附在他耳边,道:“刚刚裴云彻的话不是故意的,锦瑟别往心里去,他就是那般性子,说话不经过脑子,莫要同他计较。”
锦瑟乖乖点头,“奴知道的,奴知道裴少爷对奴没有恶意,裴少爷只是太喜欢王爷了,奴都知道的。”
锦瑟一直都很乖,说什么便是什么,就是因为太乖了,纳兰镜闻才觉得太让他委屈。
纳兰镜闻闻言,又将人搂紧了几分。
“你这样,叫本王如何能放得下心让你一人?”
“以后都乖乖待在本王身边,好不好?”
锦瑟将脸埋入纳兰镜闻的胸口,直到鼻尖全萦绕着她的气味,全身神经放松下来,像是找到了能庇护自己的港湾。
“好。”
他永远不会离开纳兰镜闻,哪怕她不要他。
他再也无法一个人了,若是没有纳兰镜闻,那么一切都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