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贾环,虽是贾府小主人之一,却从未受到过他人的真正尊敬与关怀。后来,逐渐养成顽劣张扬,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养在赵姨娘跟前,有其母必有其子,习惯学了一套撒泼打滚的性格。
根据原着所写,贾环是聪明的人,只是不着调,腹黑,因妒忌贾宝玉而导致心胸狭隘,诗词的天赋还是有一些的,书中有一回,贾政命三子孙作词,贾政评论贾兰“稚子口角”,而当贾环写完,贾政则不无满意地说“还不甚大错,终不恳切。”以贾政一贯严父示人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变相的肯定了。
贾环梳理好了所有的记忆,知道这次发烧得病,祸根还是自己昨天在贾府的家族书院里,获得先生一次公开的夸奖,赵姨娘知道之后,满心欢喜,到处去宣扬贾环读书极好,将来必成大器。
赵姨娘这等行径,落在王夫人眼里,已算是不知尊卑了,王夫人心里,只有贾宝玉是最好的,是充满灵气的读书种子,岂是一个丫头生的下流种子所能比的?下午,王夫人便吩咐下人,叫来贾环,让他在自己院子里抄写金刚经。
一个平常摆在小佛堂的花瓶,离奇的被摆在贾环写字的书桌上,一个很靠边的位置上,贾环年幼好动,写字自也不安分,身子扭来扭去,花瓶不出意外的摔坏了。
王夫人顺势勃然大怒,马上责令下人摁住贾环,使了家法,打了十戒尺。
伤倒是不太严重,皮外伤,主要贾环现在才七岁,心智还未成熟,受惊吓之后,发烧昏睡了大半天。
“环哥儿,你的身子舒坦点了吗?大夫说你受了惊吓,要好好歇息。”
赵姨娘坐到床榻边,摸了摸贾环的额头,恶毒的咒骂道:“都怨那黑了心肠的醋坛子,惯是佛口毒心的,环哥儿才多大点,她就让人下狠手执家法,这是要往我心窝里戳刀子啊。”
贾环微微皱眉,小声阻止道:“姨娘慎言啊,母亲执家法,也是环儿做错事,该有此罚,怨不得母亲大人。”
赵姨娘一听,愤怒得马上要炸了,贾环无奈侧着脑袋,眼神暗示的瞥了一眼院子外。
赵姨娘警醒过来,心虚的望向房外的孙嬷嬷与几个粗洗丫头,还是小声不服气的犟道:“我才不怕她们谁吃里扒外,给那黑了心肝的告状去,她能打你,我就不能骂她几句?偏生她这么精贵吗?这府里还有你爹在,他是向着咱们的,我才不惧她,总归有讲理的地方,由不得她一手遮天的。”
贾环扶额,这世摊上这样的娘,真是头疼。
赵姨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贾环,向外面候着几人,摆了摆手,高声道:“环哥儿醒了,你们不用都留着傻候了,都回去歇息去吧,彩云留下就行了。”
顺便帮贾环掖了一掖被子,突然轻声疼叫一声:“哎呀!”
左手碰到贾环,缩了回来,贾环与彩云看向赵姨娘的左手,雪白的手腕上,赫然有一道瘀血紫肿的伤痕。
彩云惊叫道:“姨太太,您这手怎么受伤了,我去给您拿药膏!用…不用出去找管事,给大夫下个帖子,请来给您看看?”
“不用,叫什么大夫,涂些药膏就行了,大半夜的,扰守夜的管事是小事,老太太觉睡得浅,万一扰了老太太,咱们可吃罪不起。”
回想起下午,王夫人身边周瑞家的,找来几个粗使妇人,把自己摁在板凳上,用戒尺抽到第九下,赵姨娘哭泣嚎叫赶到,扑过来,伸手挡着贾环身上,周瑞家的视而不见,毫不犹豫打下去,结结实实打在赵姨娘手腕上,随后才故作不知情露着吃惊的表情,仿佛打完才知道误打了赵姨娘,也打够十尺了,收起戒尺连声道歉,假模假样的给赵姨娘赔不是,敷衍了事。
贾环黑白分明的双目闪过一道寒芒,脸冷了下来。
看来,这一世想过些平淡的日子,是不能了!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四周涌来的乌云一齐压向空中的明月,云越来越厚,也越来越低,阴森森黑夜,吞向月亮,吞噬了最后一丝亮光,整个天地彻底连成了一片,黑压压的,伸手不见五指,让人产生莫名的畏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