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章顺势起身,查探了一番整个房间后,不解眨眼:“没有殷心是什么意思?不仅没有殷心,连她墙上的血也没了——”
兰若戌默不作声。
前尘旧事,兰若戌不准备与她细说,他自顾整理好衣袍,突然发觉不对。
“我的耳饰?”他一摸耳垂,发现自己的耳饰不见了。
转眼一看,竟是跑到了段离章耳朵上。
见兰若戌盯着她默然不语,段离章拨弄了一下耳坠,调笑道:“好看?”
段离章做事讲究一个随心所欲,至于殷心尸体去哪了?不见了便不见了。
又不是拦了她的路,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好看……是好看。
兰若戌略有惊疑地看着她——她进食之后,整个人的颜色果然鲜亮了许多,眉目也与初见时有了些许不同。
可一眨眼,眼前人又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也没改变。
只是多了他的琉璃耳饰。
“这耳饰是我……”兰若戌欲言又止。可转念想,邪魔存心夺去的东西,断没有再被他取回的道理。
即使……算了,还是别自找麻烦了。
“是什么?”
“没什么。”兰若戌迅速揭过这话题。预备使出一片水镜术法,瞧瞧脖子上的伤痕。
她的口舌津液仿佛有异,火烧火燎,让他心烦意乱。
他尝试调动灵力,却发现他的灵力竟然随着他的血液,被段离章抽得干干净净。
“……”
“现下使不出术法是正常的,修炼一天,存些灵力就好了。”
段离章随口安慰。
她深知兰若戌在苦恼什么。实际上,他身体的异样,来自她修炼的合欢秘术,有魅惑催情之效,受周天运功影响,与她肌肤相触者,一定会中招。
故意隐瞒兰若戌,是以防他反悔,破坏她进食的心情。
曾几何时,她在别人脸上,也见到过这副忸怩神态。
某元婴剑修被她吸食血液后,使不出灵力仍要拔剑相向,幸好她进食后心情总是不错,会耐着性子哄上几句,在他恢复灵力之前开溜。
剑修难缠,她也不想总是被对方惦记,欲除她而后快。于是事成之后,能哄就哄,好让下次相见,多一分和气。
如兰若戌这般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的筑基小药师,不比个个贞洁烈男的剑修,便不必多花心思。
段离章料想的不错,兰若戌最是会自省,两人虽说不曾约法三章,却也是心照不宣。
他思虑片刻,阴阳有感,已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却不曾打算与她计较。
他平静道:“今日事了,前辈大可在此住下,休养生息,但……道不同不相谋,烦请前辈,早日另做打算。”
段离章唉声叹气:“前辈?刚有了肌肤之亲,就要划清界限了?”
兰若戌自忖摸清了她些许脾性,观她只是调侃,并未动怒,旋即颔首作揖道:“不敢。”
“不错,这才是求人的态度。”段离章因他识趣,面露愉悦之色,“你既精通机关造物,便先替我造一副腿脚手掌,方便我出入内外。”
“前辈还有何需要,大可一并告知。”兰若戌虽是愿意妥协一二,却也恐她一而再再而三,胃口越来越大,要求无穷无尽。
段离章想了想,除了修炼,另外还有几件事,需要调查了结。
“我或许会在陵城逗留几年。你若不想与我日日相守,大可搬离这药庐。但务必告知我去处,我这渴血之症,暂且还需你为我解。”段离章不给他拒绝的余地,提醒道,“这不是同你商量,你应该明白。”
“暂且”需要他。意味着她还算坦诚守信,未来会放他一马。
兰若戌松了口气,大胆问:“前辈可否告知一个期限?”
段离章笑了笑:“至多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