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弟不喜,我自然不会再如此了,只是希望兄弟之间应该坦诚。彼此才能减少误会。”
“我对燕兄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又过了俩月,赵政又开始在那讲他那无什么营养的人间故事,什么白马非马,买珠还椟,邯郸学步,……石头本以为只要不出来见他,他自己就会放弃的。
但实在低估了古人的热情程度,毕竟整天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对于感兴趣的东西的三分热度也是相当长时间的。
石头很是厌烦每天都有只苍蝇在一边嗡嗡叫,很影响心情的,虽然自己一半的心神在半空中捏手办唱大戏,但这背景音实在是无法忽略。
石头决定解决这个问题,亮出女号来说道:“小子,你能不能别念经了?”
赵政却是一脸的舔狗样,说的话也十分舔狗,“神女殿下喜欢就好。”
那笑的一脸贱样,我让你别念了是喜欢你念经?什么逻辑!要不为啥说舔狗是最恶心的物种呢。
贞子现身:“老子明确的告诉你!我十分不喜欢你的故事会,你再在我耳边聒噪,我就杀了你,记住了吗?臭小子!”
赵政脸色铁青,看来威吓效果十分不错,为了彻底断绝这色小鬼的龌龊思想,石头决定继续进攻,变身张飞说道:“还有,老子是男的!公的!阳的!”
也许是被张飞的黑胡子,半裸胸膛,硕大的肱二头肌所震慑,赵政被吓的半天没回过神来。等他回神过来后,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自家门口。
可第二天赵政又来了,先是摸了一下石头,然后跪在面前十分郑重的说道:“小子赵政,昨日思虑一夜,已明白仙人的用意,从今往后,赵政谨遵教诲,不会再被美色所迷。小子赵政,欲拜仙人为师,只求聆听仙人教诲,以正己心。”
石头实在是无语,决定彻底不理他,喜欢跪那就跪吧,可是没想到他真的跪了很久,每天都来跪,从早上跪到中午,再从中午跪到晚上,风雨无阻,已经成了奇闻。
整个邯郸城谁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求仙求傻了的赵小子了。
这日,赵政起床跌了一跤,摔倒在地,他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吭以手撑地慢慢爬起来,虽说这时代都是跪坐的,但跪坐跟跪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跪着是几乎所有重量都会压迫膝盖,这么跪很伤害膝关节的。但赵政仍坚持自己的想法,嘴里念着苦阿,劳阿,大任什么的给自己打气。
女人早上又被噩梦惊醒了,坐在梳妆台前,女人记起了梦里的片段,但说不上是恐怖,明明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一些回忆而已。
母亲牵着自己的手,走向府门,那门槛很高,母亲抱着自己坚定的迈了出去,自己依偎在母亲的肩头,看着那府门慢慢变小,母亲说了什么来着?
“夫人?夫人?”丫头的话又打断了女人的回忆,她又在碎碎念了,不过这次对象换成了儿子,“我听那些人说,政公子脑子肯定是被砸坏了,天天跪在那庙里拜神仙。
小姐赶紧劝劝政公子吧,不行的话,先请个巫师去去病?”听到这里,女人也起了一些忧心,毕竟是自己的孩儿,该管还是要管的。她耐心地等到赵政来问安,一般赵政都会在月初来的。
女人见到赵政,发现儿子憔悴了不少,走路都不太稳当了,便问道:“政儿为何要每日去跪庙?”
赵政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因为我不想甘于平凡,因为我不想困顿无知,因为我不想宴戏卖丑,因为我不想身困囚笼。”
女人看着赵政那坚定的眼神,忽然发现赵政好像又长大了不少,女人想起母亲梦里说的话了‘你父亲是一个英雄。’
女人不理解母亲所说的英雄是什么,但她从赵政的眼中看到了与他父亲截然不同的光彩,就像是清晨的阳光穿过枣树,照进她昏暗的房子。
“你去吧。”——
傍晚,雨下的很大,女人急匆匆的跑向正厅,便听到里面争吵“咱们家本就艰难,产业被侵占许多,这可倒好,又多了闲话在外议论了。”
站在门前,深吸了口气,大踏步迈进门,眼睛快速扫过现场,找到躺在地上昏迷的赵政就赶紧扑上去抓住脉搏,平稳有力,松了口气后吩咐下人道:“你二人将政儿抬进里屋去,二狗子你去找医生来,王婆去烧点热粟粥,丫头你去照顾赵政更衣生火。”
堂上坐着两位夫人,站着的三个外人,两人是仆从,中间那人是燕丹,便对燕丹鞠礼道:“多谢燕公子相救。”
“本分而已,赵弟有难,我怎可袖手旁观。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燕丹说着放缓语气道:“还是找个巫医比较好。”
赵政做梦了,很奇怪的梦,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一群孩子欺负一个孩子,那小孩显然被打出经验来了,他抱头缩腿像是一只乌龟缩进了壳里。
他知道反抗只会招来更严重的殴打,他们只要打一会儿就会厌烦了,转而去找其他的乐子。
等他们扬长而去之后,这小孩儿慢慢站起身来,拍打娟衣上的泥土,他很珍惜这套衣服,这是他最后一套干净的衣服。
可惜,那些脚印是那么碍眼,怎么也擦不掉,小孩儿便哭了;赵政在梦里很冷静,丝毫没有生气的感觉,毕竟是做梦,做梦的人如何会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