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兰悠身子敏捷,躲了过去。
“无理,我爹定会带人剿了你,到时候有你好看,现在放我走,我还能替你求求情。”秦兰悠躲在一根黑漆梁柱后面。
“不错,性子也横了些,跟我真是天造地设,夫人,你就老实些吧,在你秦府后门,你姐姐让两个仆从把你背了出来,当着我兄弟的面在卖身契上签了字,我把你买了你就是我的人了。”镇山虎说。
秦兰悠自是不信秦玉心会将她卖给这老东西,“休要挑唆,你赶紧放我走,我父亲会给你很多银子的”秦兰悠想着,无论多少银子,只要他肯放自己走,她都会求着父亲给他的。
“别再任性了,你姐姐将你卖给我了,那可是有凭据在的,二虎,拿卖身契给夫人看看。”镇山虎也是不急躁,耐着性子哄着她。
二虎将卖身契递给了她。
秦兰悠打开一看,一百两银子,下面竟真有姐姐秦玉心的名字。
她当即便将那卖身契揉成团扔了出去,“你分明就是骗我,我姐姐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百两就把我卖了,况且这几个字叫人模仿了也不足为奇,休要骗我。”
秦家本就有个做商贸生意的大房夫人,秦玉心的母亲虞君,况且秦仲又是当朝丞相,怎会差那百两银子,秦兰悠还是相信秦玉心万不可能将自己买了。
“你姐姐一早便与我商量,将你卖了的事情,这个东西你总认识吧。”镇山虎掏出一个镶金花色玉如意,“她说这是你送她的,她觉得恶心,定要让你成了我的压寨夫人时给你看看。”
要银子是假的,字迹是假的,可这玉如意却绝对错不了。
前些阵子秦玉心及笄之年,秦府为她办生辰宴,不少王孙贵族都前来祝贺,秦兰悠特意将母亲周茹生前送给自己的镶金花色玉如意送给她作为生辰礼物。
秦玉心还说定要好好保管。
可笑,竟然保管到一个土匪手里了。
转而一想,自己母亲周茹平日里也只是体弱了些,容易受风寒,可她整日里都呆在屋子里,遵从着太医的叮嘱不往外去,竟无故死掉了,整个二房的丫头却一口咬定夫人是心铁了非要到外面去,着了风寒便死了。
更可笑了。
秦兰悠自嘲般叹息了一声,这么说的话,周茹的死可能也是她们故意而为之,可自己竟然真信了她是因为着了风寒死的,但她一向温顺,又怎会不听劝非要往外跑呢,现在轮到自己了。
平日里的针锋相对她也只当姐姐是心高气傲,处处压她一头衬的自己才华横溢美艳动人罢了。
可奈何中元节当日进宫赴宴,二人各自展示了琴技,谁料那一琴正得二皇子青睐,没过多久宫里便派人将秦兰悠许配给二皇子。
自是秦兰悠不愿,且自己年纪尚小,不过婚配年龄,但如此巧妙的美人,二皇子倒也怕人抢了去,着急下了婚书。
皇命难违,她从了。
却遭了秦玉心的嫉妒,自宫里回去之后,就日日挑她的不对,而母亲周茹也是在那个时候死的,如今看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秦兰悠不知是恼,还是悲,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霎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堵着,哽咽了起来。
“夫人,这下你该信我了吧。”镇山虎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当真想把这美人拥在怀里。
秦兰悠轻飘飘的来了句:“信,怎么不信呢。”
她伸手拂去脸上的泪,从那根黑漆梁柱后面走出来,“谢谢你,若没有你我当着你成了个傻子被她蒙在鼓里。”
“夫人说的什么话,哈哈哈哈”镇山虎一时被迷了心窍,小美人这么温柔的给自己说话。
秦兰悠向外瞅了一眼,黑松山树木极多,偏又路陡,只有这黑松寨所在的峭壁地方宽敞,迎着正堂的是一面悬崖,如此便成了处易守难攻的地方,怪不得祁朝历代以来都攻不下这里。
趁镇山虎得意的空当,秦兰悠突然往那悬崖跑去,没等到镇山虎反应过来,只看到那一缕粉纱倏地消失不见了。
“夫人,我的夫人!”镇山虎悲戚的冲悬崖下面喊。
秦兰悠双目紧闭,心随着身体也沉了下去,没一丝生还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