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你能出来吗?我想请你去醉仙居,咱们聚聚。”
秦兰悠不禁笑了出来,“怕不是你谄媚的公子小姐多了,连当今丞相也不放在眼里了,他禁了我,你问我可不可以出去,是想害我,还是想害你自己啊?”
“秦兰悠,你现在可真是不同往日了,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嘴这么刁。”杜若依连装也不装了,直接冷脸。
“可能我脑子坏掉了,但是眼却不瞎了,看清你了呗。”秦兰悠打趣道。
“哼,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一辈子都不会比秦玉心强的,你永远都是那个最差劲最懦弱的人。”杜若依说罢直接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慢走,不送。”秦兰悠看着半敞的门,冷笑了出来。“蛇鼠一窝,配跟我谈强弱吗。”
府外的嘈杂声渐渐小了,天已昏黑,仆从们都早早散了,后院守着周茹的仆从也走了。
透过窗棂,秦兰悠看到,今晚的月色很美,很皎洁,宛如一个银珠,散出光芒,映亮了黑漆漆的夜。
树影沙沙,外面的一举一动都紧扣着秦兰悠的心弦。
她换上一袭白衣,轻轻打开房门,四下里无人的踪迹。
周茹的房间离秦兰悠的很近,几步路的距离,拐个转角就到了。
周茹披上了披肩,秦兰悠随她,怕冷,但她今晚穿的格外单薄,只有一件白色素衣。
秦兰悠小心翼翼的走到周茹房间,周茹早早就等在门口。
“娘。”秦兰悠轻声喊道。
“兰丫头。”周茹应道。
“快出来,娘,我来的时候看好了,他们都去用膳了,咱们小转一会,不会被发现的。”秦兰悠说。
“哎呀,你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周茹关切的问到,她知道秦兰悠怕冷,秋夜风冷,如同利刃。
“我不冷,娘,咱们去那片梅园坐坐,眼下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赏梅了。”秦兰悠搀着周茹的胳膊,慢慢走向梅园。
二人坐了下来。
“水离嬷嬷呢?”秦兰悠问道。
“噢,刚刚有人送信来,是水离家人寄来的,说是家里出了点事,就急匆匆回去了”
“她告诉您是出了什么事吗?”
“说是她的娘突发重病,怕熬不过明日,我给了她一些银两,找个马夫快些送她回去,应该还能见她娘一面。我想跟她回去看看的,但你晚上约了我,咱们也很久没说说知心话了,就想着回来再多给她家一些银两,补偿一下。”周茹眉目间尽是慈祥,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慈祥,像是看透了尘世后的沉稳与成熟。
在她心里,秦兰悠和她,不论贫贱富贵,只要待在一起就好。
“娘,这么好的机会,你能帮我做些吃的吗?几天没出门了,都想念您做的饭了,我真的好想吃蒸香鸭,嫩排骨,珍珠糕,滑豆腐,我都想吃。”秦兰悠可怜巴巴的望着周茹。
周茹担心这么晚了吃了会不舒服,但看见面前清瘦的女儿,又舍不得饿着她。
“那你在去我房里等我,这里风大,我做好了再拿过来。”
“好,我一定等娘。”秦兰悠笑盈盈的说道。
秦兰悠回了房,周茹走向了前院,进了厨房。
方才出门之前,周茹熄了烛火。
秦兰悠故作自然,推开了周茹的房门,并未点燃烛火,而是直接缓缓摸索着直接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将被褥盖在了身上,只漏出一双眼睛。
周茹的房间空荡荡的,今晚风却格外的大,窗棂吱呀乱响。
秦兰悠安静的躺在床上,但眉头紧皱。
她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良久,外面除了风声,就什么也没有了。
此刻她心里如同被万千蝼蚁钻嗜一般,忐忑焦灼。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并没有什么异常,这也使秦兰悠觉得不对劲,已经等了很长时间,并没有人出现在周茹的房间中,可她也绝不可能半夜出来寻她失足磕死。
眼下她的恐慌慢慢变成冷静,眼睛盯着漆黑的房顶。
风声越来越大,她很担心周茹此刻会回来。
但此刻秦兰悠觉得头晕目眩,双眼渐渐模糊,房间里也有股清幽的香味,借着残存的意识,她用手紧紧捂住了脸。
窗棂被人戳了孔,一截迷香散入了房间,秦兰悠意识越来越淡,只能手捂住鼻子,尽量少吸入迷香。
一截迷香燃尽,窗棂被人推开,一个人翻了进来。
秦兰悠躺好,装作沉睡的状态。
黑衣人伸手推了推秦兰悠,夜色迷蒙,看不清人脸,他以为床上躺着的,是已经昏迷的周茹。
秦兰悠并未醒过来。
黑衣人很聪明,等到一截迷香燃尽才进来一探虚实,一截迷香的量,足以使她昏迷。
看到秦兰悠没反应,黑衣人将她背起来,把紧拴的门打开,将秦兰悠从门口向下扔了下去,头磕在了阶梯上,霎时鲜血流出,顺着阶梯向下流。
迷香剂量很大,一夜之内是不会有意识的,等到第二天被人发现时,也会产生一种是她自己在阶梯上失足磕到了头,失血过多而死。
黑衣人进屋将门拴好,从刚才的窗棂处翻了出去,营造出一种无人来过的假象。
做好饭的周茹端着饭菜,笑面如花的往房间走去。
眼前的景象将她吓得手中的菜都没端稳,从手中滑落,盘子的破碎声混着风声如同一首悲曲,割人心弦。
周茹跑过去,看着背朝天的秦兰悠,将她翻过身来,额头的血顺着脸颊直往外流。
“来人啊,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