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马感才。”
白鸣不顾周围人的注视,径直冲进了墨阳衙门。
“马知府名义上还是墨阴知府,你若是寻他,应当去墨阴呀。”
一旁的官差见他气势汹汹,便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不,他现在肯定在墨阳。他在哪?”
“新城区规划需要他亲自过目。他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苍文鼎主动接他的话茬。
白鸣抬起头,发现苍文鼎居然换了一身官服。
他已经全然没了之前的颓态,宽大的新官服将他瘦削的身体裹起来,显得相当精神。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来墨阳?”苍文鼎奇怪:“他原本定的是昨天,后来因为安排冲突,不得不提前到了今天。”
“没时间和你解释了。他现在大概到哪了?”白鸣急的满头汗。
苍文鼎走到厅外,抬头看了一眼太阳。
“应该快到了。”
“他第一站会去哪?”
“敬春楼吧。”
敬春楼是墨阳为数不多的娱乐场所,也是唯一一处风月场所。
由于墨阳的经济发展实在有限,这种场所又多是面向那些纨绔子弟,所以日积月累,服务的客户便就那么几个。
现在那些纨绔子弟被批量抄了家,这种和他们牵扯极深的场所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改造对象。
白鸣一路小跑来到了敬春楼。
敬春楼门口站着几个保安,和墨阳的官兵穿着一样的制服。
马感才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管你是什么岗位,只要是吃俸禄的人,那就一律得按照新规矩来。
“辛苦啊。”陆迹装作路过,凑到一个保安身旁寒暄。
保安努了努嘴。
“敢问,这敬春楼今日为何如此冷清?”他旁敲侧击。
“马大人把那些敬春楼依靠的客户一并扫去,哪还有人来呢。”那保安指了指里面:“今天人少,妈妈估计会给个优惠。”
白鸣从来没去过这种地方。一是他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长期处于嘈杂的环境会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二是这地方弥漫的欲望太多,他怕他守不住自己的鬼德。
但是这一次,想不去都不行啦!
陆迹长吸一口气,然后迈着坚定而又轻快的步伐走进门去,准备去好好批判一番这种场所。
他一进门,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便凑到他的面前:“公子,想来点什么服务?咱这的姑娘们可都是风姿绰约。”
“我……随便看看。”白鸣有些尴尬。
“懂您意思了。”妇女向身后挥了挥手:“牡丹,给这位公子开张桌子,上一壶茶水。”
“哎。”
那唤作牡丹的姑娘应了一声,便向白鸣伸出一只手,要牵他过去。
白鸣哪见过这种阵仗,单是碰到这牡丹姑娘的手,便已经涨红了脸。
“公子,你倒是面皮薄。小女还不曾多言语,反而是你先害羞起来。”牡丹一边微微地笑,一边弯下腰给他沏上一杯茶。
茶水算不上有多浓郁,倒也不至于差到没有香味。淡淡的茶香随着壶嘴流淌而出,灌进白鸣的鼻子里,把他搞得五迷三道的。
“姑娘,我……”白鸣本能地向后靠,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
他这么一靠,正好看到了另一桌客人。
今天敬春楼里只有两桌客人。那一桌客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便扭过头来。白鸣定睛一看,正是那高天碧和他的雇主。
他和高天碧对视一眼,高天碧似乎没认出他来,只是轻扫了一眼便别回头去。
中央的舞台上一个姑娘在自顾自地弹着琵琶。
琵琶的声音很舒缓,搞得整栋楼里的气氛都有些暧昧。白鸣不知道这种场所是不是就应该这样,但是他的确是有点遭不住了。
“别紧张。”牡丹的嘴唇轻轻一抿,把他的椅子给扶正:“公子平日里,可有爱听的小曲儿?”
他最爱听的声音是地府食堂中央屏幕的开机声,因为听到那个声音,就代表着他要开饭了。
牡丹见他红着脸不回答,便从一旁摸出一柄箫来:“公子不言,奴家便自作主张给您来一段《牡丹颂》。”
牡丹拿着竹箫走到台上,和弹琵琶的姑娘轻轻耳语了几句,那姑娘便将舞台让给了她。
牡丹闭上眼睛,轻轻吹动了竹箫。箫声荡漾在整栋楼中,也流淌进白鸣的耳朵里。
陆迹总感觉桃花吹箫的时候在看自己。无论是她的动作,还是她的指法,都让陆迹倍感焦灼。
“天气有些炎热啊。”
他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马大人,您大驾光临,小楼真是蓬荜生辉啊!”
门口妈妈尖细的声音传来,敬春楼内所有的目光都聚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