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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看到你了”

学校开了很多兴趣课程,例如书法课、计算机课、手工课、音乐课等。这仅仅只是一所偏远的乡镇中学而已,算得上是很丰富的课程了,上课的老师都很用心,极少出现老师“抢课”的行为。偶然间,书法老师向我们提起学校播音室在招人,让我们去试试。我有点感兴趣,下课去问了老师。

播音室主要负责学校下午放学后的音乐播放(学生是可以自己点歌的)还有周一的国旗下演讲。书法老师卿老师负责一些学生活动的开展,一直在鼓励我们多参加课外活动、丰富学习生活、拓展兴趣、挑战自我。在卿老师的鼓励下,很多学生都报了名。统一在三天之后的播音室进行播音员选拔。

播音室设在手工楼底层。而手工楼的地基低于学校主干道,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由一道阶梯自学校主干道引向手工楼底层,一堵青石墙阻断道路旁延伸的花坛,为底楼留出呼吸的空间。手工楼少有人来,总是很安静,部分老师就住在手工楼内的宿舍里。

一排排学生站在青石墙与楼之间的空地上等待,我觉得百无聊赖,便站在青石墙前,看着这堵墙。它由方条石砌成,隐隐约约看见凿刻的条痕,长满苔藓,偶有几株小草从石缝里长出来,好像还有细细的水流从哪里沁出来。空气十分的湿润。

当面试的文稿被我攥在手里时,文字都跳动着,随着我的声调活动起来。面试结束,两天后便通知了面试结果。学姐热情地欢迎我们的加入,这时我才发现播音室里还有老同学——海。我们在各自的眼里看见了惊喜和了然。

欢迎会结束,大家各自聊天。我同海打了招呼。

“你也来播音室吗?”Emm,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出了这么傻的话,显得有点尴尬。大概是夕阳晒着,我的脸有点烫,绝对不是我想找个缝钻进去。

“嗯。你也来了。”他轻笑着。

“以后就是同事了,请多指教!”我一脸认真。

“你也是,请多指教。”

我们班和我一起入选的还有橙子,而橙子和海是小学同学!她是个很温柔的女生。后来要选出播音室的组长、副组长之类的,然后进行排班播音。很棒的是,我们三个都被被选中成为每周国旗下的演讲人!而我和海排到了同一天播音,又分别成为了组长、副组长。

我开始有了丰富的课后生活。每天下午放学后往返于教室、播音室,当然还是可以挤出时间回家吃饭的。每周最开心的时候大概就是值班日下午放学之后,我们一起在播音室播音,一起在播音室写稿子背稿子,在播音室外来回踱步。

我第一次播音,害怕说错,每次开口都要先顺几遍。海说:“不要紧张,就和平常一样。”我又勉强平静下来,直到教学楼外的喇叭里传来我的声音。初中,第一次国旗下演讲,我写了稿子就和海一起讨论梳理,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诵读。演讲前,我在播音室外踱来踱去,海一直在旁边听我讲稿,帮助我整理情绪。好歹第一次没有出什么岔子,学姐也都挺满意的。

在播音室里,我觉得很放松。在安静的环境里,我写着作业,窗外的霞光斜斜地照进窗口投下一个个方方格子,海在旁边播着音,舒缓有力的声音让人觉得很舒服。时光在这一方小室里走得好慢。

后来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可以在候场时静静地听完老师放的《二泉映月》。习惯每一次演讲结束后和橙子还有海击掌鼓励,习惯放学后站在播音室门前等海开门。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譬如,某同学给某同学点了《生日快乐》,某同学给某同学点了《修炼爱情》,少年们的心绪在歌声里飞扬;又譬如,某次国旗下演讲结束后,老师说,你讲得让我热血澎湃,很有力量!又如,海总是会在我讲稿时认真地看着我,并提出建议……

一天下午,我对自己写的稿子怎么也不满意,怎么改都觉得不顺畅,觉得自己好差劲,改不出来。繁杂的思绪在我脑海里炸开,仿佛身处吵闹的教室。我正苦恼地疯狂摇头,抬眼便看到海在看着我。这让我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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