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銮殿内帘幕低垂,银灯摇曳,映照得一切金碧辉煌,恍然若梦。
慕容皇后还未就寝,靠在织锦软枕上,乌黑的长发铺了一身。塌下跪着一名美貌的青衣太监,手捧一支尺八长的犀角白玉水烟筒,恭谨地将烟筒递到她唇边。
皇后侧脸就着他的手缓缓吸了一口灯影晃了晃,金黄色的烟叶和白色的花瓣纠缠着,在火焰卷曲,发出某种奇特馥郁的味道,沁入心脾,消魂蚀骨,仿佛一时间魂魄也被抽出了躯壳。
凝望着那道拂开层层纱帘走来的深红身影,慕容皇后缓缓吐出了一口烟:“你来了”
美人雪肌花貌,声音却喑哑难听,像是夜枭煽动枯枝,闻者悚然。
苏如晦接过那青衣太监手中的水烟筒,毫不避讳地坐上凤塌:“如晦来迟,请皇后恕罪。”
“嗯?”她软身依在他肩头,宛若一团无骨的云,朱唇轻吻着他的耳廓:“如晦唤我什么?”
“琳琅。”男人声调悠扬,像是在巫师吟唱咒文,转折间带着某种迷惑人心的韵律,“近日琐事繁多,如晦不是遣人来报知,让你早些歇息么,怎得等到如此晚,嗯?”
修长如玉的手指托着水烟筒递到唇边,琳琅却没有动。
“怎么,如今督公事忙,本宫便唤不动了?”她依然将螓首埋在他颈间,懒洋洋地把玩着他垂在颌下的一缕黑发,指尖殷红的丹蔻闪着冰冷的光,“督公可还记得,有多久没踏入过这鸣銮殿了?”
她又用回了“本宫”自称,言语间隐隐有威压。
“乖琳琅,”苏如晦低笑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森冷凤威,语气宠溺而温柔,像是在耐心哄着无故闹脾气地小女孩,“我只是心疼琳琅睡得太晚。女子晚睡,会损伤容颜”
不等她嗔怪,他取下耳边的牡丹,簪在她乌黑的鬓角,随手捏了捏她滑腻的面颊:“不过,我的琳琅花容月貌,国色天姿,更甚牡丹三分,晚睡一会儿却也无妨。”
抚着鬓边这人专为自己培育的花朵,娇艳的花瓣上露水沁凉,琳琅眼底厉色渐渐褪了些,扭头娇哼一声,“就你嘴上抹了蜜似的,暂且饶了你这次。”
眼光一转,她咦了一声,“你的眼睛怎么了,为何带上了这个?”
苏如晦捉住女子探来欲摘下眼罩的手,反问:“怎么,琳琅不喜欢?”
氤氲的烟雾里,男人蒙着月影绡制成的黑色眼罩,遮住了那双诡美妖异的重瞳,反而敛了些幽冷血腥之气,衬得露出来的半张脸精美绝艳,摄魂夺魄。
“怎么会不喜欢。”昏暗的灯火里,暧昧潮湿地气氛逐渐弥漫开,琳琅轻轻笑了一声,“我的如晦啊怎样都是最美的。”
“是不是别有一番意趣,嗯?”苏如晦俯身亲吻她的耳垂,修长的手指滑入衣袂,缓缓抚摩过她丰腴的身体,带着明显的挑逗意味,“今天,咱们玩一些,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