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破身份,晏离非波澜不惊上前一步,敛衽屈身,向着丽姑姑和她身后的几名太监,行了个正礼:“姑姑屡次出手襄助,离非知此恩,必相报。”
若不是这位丽姑姑明里暗里的威慑和警告,这些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狐假虎威的是她,投鼠忌器的是容芷。晏离非心知肚明,不敢托大。
丽姑姑忙侧身避开,没有受礼:“大小姐要谢的不是老身。”
“离非晓得。”晏离非直起身,不卑不亢道:“这句谢也代我转告督主。”
见她这么快就猜透了自己的身份,丽姑姑不由露出赞赏的微笑:“大小姐与督主之间的事,哪里容得老身来置喙。大小姐便当面说与督主听罢。”
?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了。好像她与她们家督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情似的。
晏离非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便见丽姑姑从旁边太监手里,拿过一只精美的紫檀玉匣递给她:“这是督主让老身交予大小姐的物价。督主还有一个字,让老身写给大小姐看。”
晏离非一手接了玉匣,一手平摊开,掌心向上伸过去。
丽姑姑顷身上前,以指代笔,在她掌心写了一个字。
点、横、撇、横、撇、捺。
一共六笔。
写毕,修长隽秀地手指立即收拢握拳,将那个虚无的字稳稳握在手里。
袖口一抖,晏离非不动声色地拢手入袖:“多谢督主指教。离非晓得了。”
丽姑姑观她神色淡淡,看不出分毫端倪,便不再多说,躬身告辞。
缙云掀帘而入,见晏离非正凭窗而坐,面前小案上放着一只精致的紫檀玉匣。匣盖敞开,柔软的天鹅绒锦垫上放着几只小巧的玉瓶。
其中一只正被晏离非用两指捻着把玩。
“主子,掬月楼那边,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处理了。”缙云悄然上前,低声道:“除开被尹含真送给舒煜二公子的入画暂时动不得,琴棋书三侍女处置后剥了脸,制成人皮面具,由忠心的人顶替了,继续留在楼里活动如常,未让外人看出任何端倪。”
顿了顿,她又道:“尹含真被商祁公子软禁在听风阁里,一直……吵闹着要见公子,说是组织内刑判司给人定罪,也要先审后结,给人自辩的机会,这样不明不白被囚禁着,她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