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完了?四爷在时也没这么快啊。”老八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说道:
“喂,小子,落个准话,是全胡诌,还是真有点门道?”
树枝在风雪中剧烈摇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大地被积雪覆盖,越积越厚。
留给他们的试错机会就像这堆积的雪层一样,越来越少,并不多,甚至可能仅剩寥寥无几的一次。
还不等王伊祁回应,便见最前方举着火水灯的大当家开了口。
他沉声说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想不到咱这队伍里还有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仅身手了得,还精通奇门遁甲。行,既然你说东北艮宫是生门,咱们就依你所言,往左走。”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一面充满了疑虑,一面却又含有些许期待,最终还是在大当家的拍板中选择了信任王伊祁。
毕竟在这漫天风雪的荒芜雪山中,他们已经迷失方向太久,任何可能的生机都不容错过。
“嘿,小子,如果你指的路不对,枪我依旧会给你,但你的命就得给他了。”那老八重新将手中的枪插入腰间的皮套,同时轻轻拍了拍暗藏于鞘中的雁翎刀。
一行人随即调转方向,踏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地向东北向的左方挺进。
行走途中。
王伊祁在众人的交谈,以及不留痕迹的旁敲侧击中得知,这伙人马原本为一股盘踞于「居阴山」的土匪,此次下山乃是因为去劫掠了途经黑水镇的运钞船。
尽管这伙土匪看上去都是乌合之众,但其内部却有着一套叫「四梁八柱」的独特系统。
是说由此分出各怀绝技的大小头目,分别带领部下,各司其职,站好自己的位置。
例如,那个发言最为踊跃的老八宣勃,便是外四梁的第四梁,担任「插千」,负责侦查情况,乃是整个山头上匪众们的眼睛和耳朵。
而先前那个和他发生口角的则是五当家陈滔,外四梁中的第一梁,称为「秧子房」,专门负责劫掠人质和看管人质的人,朝廷运钞船途经黑水镇的消息,就是他从一个人质嘴中挖出来的。
此次行动原本算是功成,只是在事后收官之时,遭遇了锦衣卫的围剿,损失惨重,四梁八柱直接便死了两个,之后又有一人走散,至今未曾会和。
居阴山第四梁,「翻垛」贾筝,便是这当场被击毙的倒霉蛋之一。
这人是土匪中的军师,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时需要用宗教让匪众团结在匪首的身边,利用一些占卜来为匪首择吉时出击,回避凶险。
自己的身份就是此人手下。
正当众人困顿至极、疲惫不堪,即将绝望之际,前方的雪山之间赫然露出了房屋轮廓,在暴风雪中显得孤独而坚韧。
“看,那里是不是有光?”一名土匪兴奋地指着房屋的轮廓,兴奋地喊道。
摇曳于远处微弱闪烁,星星点点的灯火,仿佛真的是一扇通往生路的大门。
王伊祁内心微微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宣勃。
“好小子,真有点门道,就是你有这本事,干嘛不早些为爷爷们指路?”宣勃脸上笑意绽开,将腰间的左轮手枪重新解下,直接抛给了王伊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