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受枪击而死的动物,有的是人为留下的记号,均表明有人不久前从此经过。
而在山腰位置找到的一个微小洞穴,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这个洞穴窄小至极,仅容一人通过,更像是岩石裂隙改造而成。
洞口四周被厚厚的雪层包围,但内部却被清理出一块平整之地,表层浮雪被除去,暴露出底下坚实的土地。
洞口还精心堆砌了雪墙作为防风屏障,巧妙地搭建了一个紧凑而实用的临时避难所。
王伊祁进入洞穴勘探,赫然发现沾有血迹的布片,布片的主人显然遭遇了危险,可能是野兽袭击,抑或是意外跌伤。
“这的确是七哥的衣服。”宣勃拿起布片嗅闻辨认,确认无疑。
王伊祁沉声道:
“看来快到了。”
他引领着宣勃从山洞离开,继续深入雪山腹地,每一步都似乎暗藏着机锋。
随着两人步入一片苍茫松林,夜色悄然降临,月光穿过疏疏密密的松枝,洒下斑驳光影,如同一幅黑白交织的画卷。
王伊祁与宣勃依旧在风雪中前行。
突然。
对王伊祁本就一直心怀警戒的宣勃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他刚一回头,就看见王伊祁手腕翻转,一把手枪已然在握,瞄准了自己,并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电光石火之间。
这位久经杀戮的山贼头目,凭借过人的警觉,感受到周遭气机陡变,身形疾退之际,雁翎刀已然出鞘。
一道刀光霍然划破夜空,犹如流星赶月,精准地斜竖在身前,恰好保护住头部与心脏要害部位。
只听得“铮”的一声脆响,刀身瞬当即凹陷,火花四溅,竟硬生生地将子弹挡了下来。
尽管如此。
那股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宣勃虎口被震的裂开溢出鲜血,整个人亦坠入马下。
他迅速调整姿态,一边向着临近的松树后逃去,一边喝骂道:
“我先是赠枪,后来又多次放你一马,未曾动手,如今你竟然恩将仇报,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王伊祁面若古井不波,眼见首颗子弹被宣勃以刀身挡住,非但未有丝毫惊慌,反而更加冷静,说道:
“这枪是我凭本事得来,何恩之有?你之前不动手乃受他人制约,现在则又需要我来帮你找人罢了,而我从头到尾皆无需依赖于你。”
说话间。
王伊祁的手指熟练地连续扣动扳机,动作宛如琴师在琴弦上优雅跃动,既流畅又迅速。
双动式左轮手枪接连不断地喷吐出沉闷的怒吼,一颗颗子弹以雷霆之势扑向宣勃,犹如群蛇在暗夜中狂舞盘旋。
王伊祁绝非随意乱射,而是在吉位加持下,运用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节奏与轨道,将所有子弹织成一张严密的攻击之网,企图封死宣勃所有的规避路径。
面对这猝不及防的连环射击,宣勃步伐依旧轻盈,身型飘忽不定,手中的雁翎刀挥舞得如泼墨般酣畅淋漓。
每当一颗子弹临近,他似乎都能及时捕捉到那致命的轨迹,并以刀尖、刀背乃至刀刃灵活应对,一次又一次地将子弹偏移出去。
刀枪相交的瞬间,迸发出朵朵耀眼的火花。
王伊祁坐于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动作潇洒,但五发子弹仍然中了四发的宣勃,说道:
“福来有由,祸来有渐,若是正面交锋,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这才为你专门挑选了这片死地,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