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怀疑过我？”长着“柳唐”年轻面容的柳林露出不相信的表情，“那我是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

“就在当日酒席上。”天策玄君斩钉截铁地道。

“酒席上？”

“酒席上，我向你讨教了很多关于孟家堡的事情。”

柳林闻言也陷入了回忆，却依旧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破绽。

天策玄君继续道：“酒席上，你讲了很多关于孟家堡与你们柳家的历史与渊源，这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当时因为我急于寻找对付孟家堡的信息，所以对于久远之事，我并没有怎么发问。而讲到近些年来的事情，我倒是问了很多问题。但因为这些问题太大，我本只预期得到一些模糊的信息。没想到你居然能回答得那么详细了。让本该早早结束的酒宴时间拖得过晚。”

讲到这，就算是自负的柳林也明白了过来：“看来都怪那晚的酒喝得太过尽兴了。我一个早该与孟家堡没有什么联系的柳家后人居然能知道那么多事情。这不就是告诉你，这座孟家堡中有我的眼线。”

“不错。那个时候，我对你有所怀疑。所以把你与柳唐调换容貌，既有对付孟家堡的考虑，也有引君入瓮，让你现出原形的考量。”讲到这里天策玄君有些懊恼，“没想到，反被你算计利用，倒是帮了你大忙。”

“所以说，英雄往往善于抓住机会；贪多则往往是智者的致命之伤。”

柳林像是在总结，更像是在自夸与嘲讽。

贺拔韬听到此时总算是明白了七八分，出言打断道：“两位叙旧良久。我听得精彩，也觉得无趣。不知我又究竟该如何自处呢？”

除去弱鸡的孟王孙，场中三人，若有两人结为同一阵线，剩下的那个自然极为不利。这也是贺拔韬在试探双方的条件。

柳林马上抛出橄榄枝：“贺拔统领，既然你以前的马贼兄弟都已经投入我的麾下，你又何不与我共襄义举呢。”

贺拔韬闻言似有所动。毕竟他才刚刚打伤了天策玄君，似乎与柳林更有联合的可能。

“不可不可！”天策玄君连忙摇头，“为了隐藏身份，柳林常年隐于幕后。除了少数头领，大部分马贼都不认识他，更不要说尊敬服从他了。而你这个前马贼之王威望太高，能够影响这些马贼控制权的人。你说他事后哪里能够容得下你呢？”

“哼！天策玄君，你又何必在这里挑拨离间呢？今日之势，你天策玄君必要葬身于此。解决完你与孟连城还有这个纨绔子弟，剩下的我与贺拔兄弟自会慢慢分配。”

“不错，柳大哥说得对！”贺拔韬也表态道，“孟家堡本就是孟家与柳家共同的基业，柳大哥作为‘断流王’的后人，自然也有资格继承。何况姓孟的已经做了那么久，也该换柳大哥做了。”

听贺拔韬这么快就肉麻地叫上了“哥”，天策玄君冷笑着嘲讽道：“你们两还真是臭味相投——各怀鬼胎。”

“堂堂中原名侠，死到临头，话还真多！”

贺拔韬不耐地双手化拳，旋即打出数道拳劲。

天策玄君运出“渺风掌”挡住拳劲。不待柳林出手，天策玄君已经抓住孟王孙，开启“天风诀”。两人身影瞬间飘至密道口。

天策玄君喝一声“快走”，就把孟王孙重新塞回了密道中。

孟王孙知道天策玄君是要不顾自身安危为自己断后，胸中霎时涌起一股暖流。一边拼命地在密道中前行一边在心中立下誓言：天策玄君，如果你、我这次不死，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

贺拔韬不以为意：“就算少了一个拖后腿的，不过你的结局依旧不会变。”

柳林也道：“所谓大侠，不都是这样的嘛。”

天策玄君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道：“你刚才让殿外的人都不要进来，他们不会非要进来吧？”

贺拔韬疑惑道：“你在说些什么？”

天策玄君在他说话的档口已经口念道诀，一道玄印向贺拔韬急射而出。

贺拔韬又怎会因为分神而如此轻易中招，立即就闪了开去。

随后，道印嵌入了殿门，再次将殿门封印了起来。

柳林也察觉出了天策玄君的异常：“你？”

天策玄君低下头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地道：“你的计谋环环相扣，你不好奇孟连城为什么没有认定是我盗走了金碧玄丹嘛？”

天策玄君抬起头，双目显出诡异的瞳色来。一者白洁无暇，一者黑渊深邃。

柳林与贺拔韬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皆是惊骇莫名。

更令柳林与贺拔韬绝望的是天策玄君身上正在不断散发出的巨大气息。

“道气？”

“魔气？”

“孟公子走了，这下终于没有其他人碍事了。两位，我们就这么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