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敬常常不解太真口中的体统礼法,但却依着太真的性子,太真让自己干什么,自己便干什么,不知不觉在山中过了十来日,到了月中十五。
这日太真用细竹编了两个竹筐,阿敬问这些竹筐有何用。
太真便说道:“明日卯时你我二人皆要早起,去山间寻一些灵果奇珍,去城中卖掉。”
阿敬一夜未睡,隔日卯时,太真准时而起,见阿敬一脸倦意,询问道:“昨日为何不睡?”
阿敬说道:“兴许是兴奋。”
太真一笑,便命阿敬起床背上竹筐,太真在前,阿敬在后,在山中采下不少灵果,不知不觉走入山中深处,阿敬忽然看见前方几十米处有一深坑。
太真往深坑一跃而下,惊得阿敬赶紧追了上去,只见着太真缓缓落地,挖下坑壁上一发光灵石,放入青衣中,便又是一跃而起,回到阿敬身边。
“随我下山。”太真不在意阿敬惊讶的表情,自顾自地向山下走去,阿敬便在身后只好跟上。
鹿蜀山以北五十里处有一城邦,名曰震泽,城中生活百姓近两万百姓,不少商贩在震泽当中摆摊,不少门派也在城中招纳弟子,可谓是欣欣向荣。
还未进震泽,阿敬便被震泽三丈高的城墙给吓到了,城墙上摆满了火炮,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还有不少身穿铁甲手拿长矛的士兵,士兵庄严,令人生怵。太真一脸淡然,而阿敬却是一脸拘束畏惧,奇怪的神情令守城的士兵警惕,拦下太真二人,询问太真来此的目的。
太真仪态端庄:“我与徒弟乃是扬州人士,在一灵山之上安家,摘了一些山上的奇珍想在震泽售卖。”
“灵山多被灵兽所占,你二人如何在上面安家?”
太真冷静得体的神情让士兵少了一些戒备,但士兵还是警惕地问道。
太真一笑,接着说道:“我与徒弟皆可通灵,何不能在灵山安家?”
“哦,原来二位是修士,刚才多有冒犯。”
太真虽未明说自己身份,但士兵却听懂了太真话语中的意思,仔细打量太真二人后,便心想太真二人兴许哪门的修士,大方放行。
进入城中,阿敬便好奇地左顾右盼,城中多是六尺宽的石道,石道两旁多是各色各样的商贩,商贩带着微笑的叫喊声,阿敬受到了感染,上前一个又一个看着商贩琳琅满目的商品。
太真也停下脚步,来到阿敬身边,见阿敬拿着一木簪看着痴神,欣然一笑:“此物多少钱?”
“两文钱,姑娘。”
太真觉得价格倒是过得去,便从钱袋中掏出两枚硬铜板,阿敬透过余光看到太真的钱袋中不过几枚铜板,虽不知铜板何用,但还是将木簪放下。
太真有些不解,看向阿敬:“既然喜欢,买下便可。”
谁料阿敬却摇了摇头,反而是拿起太真手中钱袋,将钱袋中铜钱倒入手中,说道:“阿真,我虽不知此为何物,但我也清楚这些东西不能无中生有,能省便省。”
太真笑了一声,从阿敬手中拿下两个铜板,交与商贩。
“阿真,你这是为何?”阿敬一脸疑惑。
太真微笑着说道:“一念起,一缘起,钱财乃是身外物,既然你喜欢这个木簪,买下便可,莫要记在心上,从而生起贪念。”
说罢,便拿起木簪,微垫双脚为阿敬戴上。
“你果真有些眼光,戴上这一木簪,倒有些气质。”太真端详一眼,发自内心的夸赞道。
阿敬笑了笑,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未将心中所想说出口。
原来,阿敬瞥见街上一女子戴上木簪甚是好看,想着太真平常简易束发,未尽其美,便想着拿一木簪赠与太真。却不料尘世之中尽有如此多的规矩,遇到喜爱的物件竟然要铜板来换。
太真自然猜不到阿敬心中所想,转身问向商贩,有无买卖奇珍药草的店铺,商贩答到再往前走两百米,有一万花堂,兴许会买竹篓中的奇珍。
太真谢过商贩,随后带着阿敬再走两百米,果真看到一个牌匾,上面写着“万花堂”三字,二人便想进入堂中。
“这位姑娘,欢迎光临,姑娘这般仙子来到小人的破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店内掌柜先是瞥了一眼店外太真,似是看清太真帷帽下尊贵面貌,便笑脸相迎,见太真讶异着不愿进店,掌柜便三步做两步,搬来一红木凳,恭敬地放在了太真的身前。
“姑娘请坐。”
见掌柜笑嘻嘻的热情模样,太真不好拒绝,便遂了掌柜的热情。
“阿敬,你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