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条路再后面的监控就没有了。”夏邈关掉视频,“那条路走到头是个十字路口,我三个方向的监控都看了一遍,发现他往左走了。”
他点开另一个文件,这次是一张图片:“这个是左边那条路抓拍违规行驶的摄像头拍下的。”
夏邈把图放到最大,此时图里的人衣服已经变成了黑色的风衣,兜帽变成了鸭舌帽,面部依旧捂得严实,且能看出有在可以避开摄像头。
“这里他的衣服已经变了,我前后对了好几遍才确定是一个人。”夏邈说,“因为是在凌晨,街上的店铺有很多监控都没开,只有一些断断续续拍到的。”
他接连打开好几段视频,角度各有不同,有些甚至只拍到了脚。夏邈根据画面里的建筑和景物,对比着地图一点点将路线拼凑出个大概。
他最后打开了连夜做出来的路线图:“根据这些监控,我推测凶手从案发现场出来之后沿工地后门的那条路直走,然后左转进入和平路,走到第二个路口右转到正阳路,然后继续右转到滨河西路,在这条路走得最久,一直到尽头第三次右转进了旧南环路,这个时候他已经在案发现场的东南方向了,后面他又拐进了繁荣街,繁荣街连接着两条路,一条友谊路,一条学府大道,监控拍到他走了友谊路方向,就在这里断了。”
“断了?”
“友谊路两边都是废弃工厂,没有安装监控,我找了友谊路几个路口的监控,奇怪的是都没有拍到人。”夏邈打了个哈欠,“这小子可真能跑,监控最后一幕拍到他是在凌晨四点四十,徒步走了近两个小时。而且他从现场出来看着是往东北方向走了,实际目的地却是在西南方向。”
罗述盯着地图看了许久,眉头紧锁着。
“确实够聪明。”她淡淡开口,而后看向夏邈,“干得不错,给你放半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好嘞,谢谢罗队。”夏邈悠悠起身,“感觉我要是再不补个觉就要猝死在工作岗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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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邈子哥简直神了,这么多段监控,我光看着就一个头两个大,他不仅看完了,居然还能拼出来路线!”邹朝飞捧着打印下来的路线图,犹如捧着一卷圣旨,“该说不说,邈子哥这能力来当个警察都屈才了。”
“小飞飞,你不会不知道吧?”韩曦然挑着眉,“邈子哥可是杨局亲自从国外挖来的,人可是世界顶尖大学的高材生!”
“什么?!”邹朝飞表情都吓掉了,“邈子哥还有这么硬的背景,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他转头看向罗述:“罗队,你知道吗?”
罗述全神贯注地研究着地图,根本没听进去两人刚才说了什么:“知道什么?”
“邈子哥国际顶尖大学的高材生?杨局亲自挖来的?”
罗述抬起头:“他不是隔壁省公大考进来的吗?”
邹朝飞原本的惊喜僵在脸上,回头看向偷笑的韩曦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一天不骗我会死是吧?”
韩曦然得了逞,笑意盈盈地回答:“可不是吗。”
“好了,先别闹了。”罗述打断他们之间即将燃起的战火,开始说正事,“晏筝和邹朝飞跟我去趟友谊路,凶手最后的逃跑路线还是得实地调查一下。”
“那我呢那我呢?”韩曦然指指自己。
“你留在局里,搜集一下孙莹莹的资料。”
友谊路算是松安市的“老前辈”了,这条路人来人往的时候,罗述他们这代人还不会走路。那时候路两边是各种重工业的加工厂,整座城市三分之一的人都来这一片地方上班,相隔不远的学府大道原先叫家苑大道,建的是工人宿舍和家属院。
随着社会的发展,松安市成为第三产业崛起最早最快的那一批城市,工厂相继转型,转型成功的就乘着时代浪潮做大做强,失败的只能以倒闭告终。总之就是关的关,搬的搬,这一片地方逐渐荒废下来,不久后松安理工大学把家属院改建成了分校区,家苑大道也从此改名学府大道。
罗述一行三人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太阳略微西斜,照得人昏昏沉沉的。一踏进友谊路,两侧建筑的影子铺下来,瞬间就感受到一股凉意。二十多年前的石砖路年久失修,变得不太平整,工厂的外墙斑斑驳驳,屋顶的铁栏杆歪歪斜斜,唯独一幢幢烟囱高高耸立着,还能承受住岁月的洗礼。
邹朝飞跟在罗述和晏筝后面,瞅了几眼两边的房子,忍不住搓搓胳膊:“我怎么感觉这地方阴森森的。”
“就是说,”晏筝也观察着周遭环境,“凶手敢凌晨四五点跑这个地方来,胆子也不小。”
“晏副,他敢凌晨蹲在小树林杀人,已经可以看出来胆子不小了。”邹朝飞这时候也不忘接茬。
罗述走在最前面,在第一个工厂门口停了下来。
“怎么了罗队?”
“监控最后一帧,凶手就是在这个位置,再往里走,监控就拍不到了。”罗述说,“但是这条路中间没有其他路口,只能一直直走到尽头,可两头的监控都没有拍到他再出来,这能说明什么?”
晏筝往前一步:“说明他要么目的地就是这里,要么走了条不是路的路跑到了其他地方。”
“没错。”罗述点了下头,目光随着道路延伸到远处,“我看过地图,整条路一共有37个旧厂,大多数门锁年久失修,甚至都没有锁,闯进去不成问题。”
“等一下,”邹朝飞看了看一左一右两个人,“目的地在这里我懂,什么叫不是路的路?”
罗述扬扬头:“有的厂子只有三四米高,手脚利落点,可能直接从房顶穿过去,旁边就是学府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