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房间,落在桌子上。
窗户,也不太像窗户,几块碎玻璃顽固地粘在边缘,可以说几乎只剩下了木架子。
桌子,坑坑洼洼的,小洞与沟壑填满了它的表面,唯一的抽屉可笑地破了一个角,漏出些泛黄的纸。
房间,是十几平米的房间,在这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城镇里,可以称得上小了。
一位女子正坐在桌前书写着,笔尖快速地在纸上移动着,一旁堆着些稿子。
但如果仔细观察便可以看出,这动作机械而僵硬,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麻木,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
女子的眼睛可以说得上是格外美丽,但神却是散的,好像无时无刻都在走神一般。
这是黎晓的24岁。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交际也只会最简单不过的交际,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完完全全地失去的自己青年时期的记忆,只记得自己要活下去,因此作些文章换取微薄的稿费。
手机也放在一边,但除了日常的简单交际外,她几乎没有碰过。每次碰到手机时,她总会涌起不好的感受——
惶恐,悔恨
但她什么也记不起来啊——为什么?为什么?!
神思游荡至此,黎晓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窒。她忽然很想把自己扔到床上,睡上一觉。
做梦是她和过去的记忆联系的唯一桥梁,有时她会梦见一群嬉笑打闹的人;有时会梦见一个安详宁静的花园……但更多时候,会有一个人与她十指相握,在她耳边低声道:“活下去。”
“长夜总会迎来黎明破晓的。”
继而松开她的手,转身纵身跃入深渊。
每当这时,她总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后……梦醒了。
她又想起来今天傍晚见到的一个老人,白发苍苍而身子佝偻的老爷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下象棋——和自己,口中念念有词。黎晓如往常一般路过这条路,却被老人忽然叫住。
老人盯着她看了一会,仿佛能看到她的灵魂深处似的。黎晓愣愣地、直直地盯着老人的眼睛,没有说一句话。
半晌,老人突然很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小姑娘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黎晓摇摇头。
“20几岁了吧?之前在哪里读书的?”
黎晓点点头,后又摇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