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瑞姨点头,“任秋妈妈叫任任,她的阿姨叫任尘。大概是五年前,在旧区住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着火了。那几天是岛上少有的一连几天不下雨的日子,干的啊,救都救不了。”
瑞姨帮我补充了背景信息,我猜想这就是任秋哭泣的理由吧,失去亲人难以言说的痛楚,和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的恐惧。
“修明从那时候起,一蹶不振,极少出门。但他人很好的,从来没有亏待过任秋,对我也很好。”
这时候我的父母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瑞姨连忙停止和我的对话,起身对他们表达帮助修明的感谢。父母经常听我说起咖啡厅的阿姨,因此对瑞姨也并不陌生。按年龄算,瑞姨跟我父母大概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只是比他们小十几岁而已。
他们聊天的时候,我余光瞥到任秋自己走进修明的病房。
任秋见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叔叔修明,眼睛里还流着刚刚哭泣时候残留的泪水,亮晶晶的。她突然变得很镇定,伸手牵住修明的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我想通过这次,任秋和她叔叔应该冰释前嫌了,应该很快会搬回家,也很快会回到学校。在修明恢复的这段时间里,都是瑞姨在照顾两个人,咖啡厅自然就停业了。遇到周末的时候,我会去帮忙,偶尔帮瑞姨拿些东西送到医院。
这天来到医院的时候,又是晚上,刚好任秋也在。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修明边喝着瑞姨包的汤边问我。
“周树树。”我说。
“啊,谢谢你救我哈。”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他长得真是俊美啊,我心里不禁感叹。身体的虚弱让他皮肤更白了一层,像水晶饺的饺子皮一样透亮。我一时语塞。
“你回家的时候,麻烦也帮我送秋秋回家。”他又说。
“没问题。”我是个听不得别人夸奖我的人。越夸我,我就想做越多的事情,做得越好。
“我还没想回家。”任秋悻悻地说。
“你不是东西都拿回去了吗?”修明说。
“对,可...”
“那就回家啊。”修明打断她的话。
任秋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那...我也走了。”我点头向修明和瑞姨告别。
从医院回家的路时间比较久,我骑着车,任秋夜骑车远远在我前面,速度非常快,我几乎追不上。
我也懒得追,反正我的任务就是看着她,把她安全送回家就可以了。她心情好不好,是不是被刚才修明叔叔略显的严厉的话搞得心情低落,我才不管。然而即便这么简单的任务,也并不是那么好完成。只见任秋,骑着骑着突然跳下自行车,一股脑的跑进公路另一侧的沙滩。
我大喊:“你在干什么。”边喊边也放下自行车,跟着她走入沙滩。
夜晚的海风十分舒爽,海水咸咸的味道,沿路的灯光和灯塔有规律扫射的灯光,忽明忽暗,有点像烟火的样子。
我追了上去,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拽回到公路上,赶紧回家。在我拉住她的瞬间,她猛的回过头看我,满脸泪水,在灯光下,在月光下,像钻石一样闪耀。
她用绝望的语气说:“你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