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孙的?哪个姓孙的?你这没头没尾的问这么一句,都把我给问糊涂了。”
陈平时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可依旧装出满脸疑惑的样子。
看他这样,何大清脸色立即耷拉下来,开口就呛道:“你小子给我装傻是不,你说哪个姓孙的,咱俩都认识的姓孙的,有几个?”
“哦哦哦…你说的是孙管家啊?”
陈平安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又皱眉问道:“不是何叔,这事你不找我,我还想问你呢,当初可是你介绍我过去拉包月的,可现如今姓沈的却死了,我这工钱找谁要啊?”
本来是自己在质问陈平安,谁承想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竟问起工钱的事情来,何大清瞬间有些尴尬。
他在院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帮人介绍工作出了岔头,多少有些影响自己的名声。
可他又不想当这个冤大头,抽头没赚到,大不了不要了,可总不能还要倒搭钱吧?
“你这事…啧…”
何大清无奈的搓了搓牙花子,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原本就不咋好看的脸,此刻更是布满了阴郁之气。
看他这样,陈平安只好笑着说:“何叔,你放心好了,我还能真跟你要钱啊?”
“嘿嘿…”
何大清神情陡然一松,满脸欣喜的笑道:“二狗子,叔没看错你,你确实是个好孩子…”
看着他那拙劣的演技,以及万年不变的神情,陈平安不由得暗叹,论演技还是自己的好。
两人又扯了几句,陈平安继续说道:“何叔,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如果姓孙的再来找你,你就让他来找我就行。”
“也好也好。”
何大清巴不得如此,笑着答应下来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就告辞离开。
送走何大清,陈平安摇头笑了一下,决定明天跟杨欣颖打个招呼,让她最近不要出门,等避过这阵风头再说,反正随着沈金山一死,他们之前的关系没法用了,想要找人可没那么容易。
倒掉洗脚水,陈平安把门插上,接着端着煤油灯来到里屋,随后取出那副画卷查看起来。
画卷不大,宽两尺,长五尺,里面的内容是画的几株竹子,旁边还有一首诗。
起初陈平安还有些失望,可仔细看了半天,心头瞬间一喜,因为他看到上面的题跋,赫然写着板桥郑燮。
虽然不知道画作是真是假,可陈平安却觉得这画有一眼,尤其是上面草书更值得一看。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一首诗跃然纸上,只见上面的字迹体貌疏朗、风格劲峭,以草书中竖长笔法运笔,真是独据神韵。
研究了半天,等到尽兴后,陈平安这才笑呵呵的把画收起来,打算明天找个懂行的人掌掌眼。
……
转眼来到第二天,陈平安早早从床上爬起来,推开门,一路跟邻居打着招呼,慢悠悠走出四合院。
在胡同公厕解决了五谷轮回之事,他这才神清气爽的往前走。
虽说刚收了件古画,可他依然不满足,走出南锣鼓巷后,他又开始打着小鼓继续往前走。
这时,胡同里传来“嗡嗡”声,这声音大约持续了十几秒,又往前走了几步,拐过前方的胡同口后,陈平安终于知道之前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只见一个挑着担子的人,正颤悠悠往前走来,在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一尺二寸长条铁器。
而他的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一根约摸五寸长的钉子,钉子不断在条铁中间划过,最后发出“嗡嗡”声,这玩意叫做“唤头”。
所谓“唤头”,顾名思义就是剃头匠在提醒大家他来了,附近有需要剃头理发的人,赶紧过来。
看到有剃头匠,陈平安不由自主的抹了抹头发,随后停了下来,跟他询问一下价格。
剃头匠看顾客上门,立即热情招待起来,当听到陈平安询问价格,随口报个3毛的价格。
其实他这个价格不便宜,可陈平安却没有讨价还价,直接答应下来,剃头匠喜出望外,赶紧放下挑子,笑着请陈平安入座。
剃头匠这套吃饭的家伙,特别有意思,只见在扁担前面,挑着一个小火炉,上面还搭着毛巾和热水。
过去有句老话,叫做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就是根据这个来的。
而扁担的后面,是个板凳模样的箱子,这箱子里面放着剃头工具,等放下之后,又可以让顾客坐在上面,方便进行托尼老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