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过后,贺新凉成为明面上的最大受益者之一,另一人呢?
是陆卷耳。
陆卷耳从湖中关禁闭出来后,受到了众多弟子欢迎。
陆卷耳迈着老气横秋的步伐,向着迎接他的人招手。
从前,梁怀人是外门最有实力和势力的弟子。现在,陆卷耳的实力或许不如梁怀人,但势力更强。
一个靠施压,一个靠施恩。
欢迎的人当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之前被梁怀人差点废了的何松。
现在看来,何松的伤势基本痊愈,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这当然也是陆卷耳的功劳。
并且何松和另外几个当做诱饵的弟子,因祸得福,有了修成神意圆满,进入内门的希望。
是谁给的希望,不用多说,自然是大财主陆卷耳。
于是何松心中,越发推崇白行露和陆卷耳两人。
白行露是他的目标,那道踏云路的身姿,仍然萦绕在他的脑海当中。
陆卷耳则是恩人,只要他按部就班,必然升入内门。这等大恩,没齿难忘。
在有心人的宣传下,陆卷耳的事迹悄悄传了出去。
才有了如此的场景。
回到木屋,陆卷耳顿时原形毕露。朝着贺新凉冲了过去:“我可想死你了。”
陆重行幽幽道:“少爷,你只被关了十五天。”
“切,你知道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贺新凉把陆卷耳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拿了下来,两人身高有差距,陆卷耳想要勾到他,贺新凉必须弯下腰。
这种姿势,挺难受的。
贺新凉问道:“湖底环境好吗?”
“一点也不好。湖底没有光,黑黢黢的。什么事也干不了,只能睡觉。”
“睡觉好啊,又不用动。”
贺新凉想了想,说道:“葛师应该知道了。”
他指的是两人合谋,用计将梁怀人废掉的事。
“知道就知道,我都已经受罚了,他总不能再罚我一次吧。”
陆卷耳满不在乎,葛蕈能知道一切是意料之中。就算那位梁长老查到了,陆卷耳也不怕。
贺新凉见他这么自信,就没有说什么。自信的人,往往有自信的资本。自信却不招摇,才能笑到最后。
除非,那是一股毫无缘由的自信。
简称“普信”。
贺新凉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黝黑的木棒。
“这个东西也该还给你了。”
贺新凉就是用这个东西,敲响了只有葛蕈能敲响的钟,把他从闭关中叫了出来。
虽然贺新凉怀疑,葛蕈从来就没闭关过。
陆卷耳看了看:“这东西就送你了,不用还我。”
陆小少爷高兴,就算是一根五百年的幽青木树芯,上好的法宝器胚。对他而言,也只是一根普通的棍子。
贺新凉没有推辞,就收下了。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你有底气,不怕梁怀人背后的人报复。”
“我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家铺子大,每年向九酝宗输送了不少东西。梁长老不敢动我的。”
原来不是底气,是“壕气”。
……
一轮冰月悬空,冷冷寂寂漠漠。
小屋当中人观月,犹如井底之蛙望天,不知天高地厚。
梁怀人此时望着月亮,不知道是否也觉得从前的那个自己,是井底之蛙呢?
“我很好奇,你的名字究竟是父母取的吗?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怀人,坏人。挺有意思的。”
听见声音,梁怀人脸上涌现戾气。
“你也是来落井下石的吗?”
这些天来,梁怀人一直闭门不出,但架不住有人故意跑到面前来羞辱他。或许是报复,或许是为了讨好陆卷耳。
贺新凉从黑暗中现身。
梁怀人一点也不惊讶,他记得这个人,记忆犹新。
“是陆卷耳派你来的?”
“跟他无关,是我自己来的。”
“报仇?”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