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全有,你在包庇他吗?”梁长老高声厉喝。
“梁长老想要管教约束弟子,自无不可。只是当行劝导,不该下手狠辣。”
“我狠辣?”梁长老冷哼道:“我已收了九分九的力气,若不是他学艺不精,让仆从来挡,怎么如此。”
贺新凉从人群中走出来,低眉顺眼道:“陆卷耳开设赌盘,已求得了律堂应允,不求敛财,只为应景,所得盈利也尽数上奉宗门。梁长老不该不由分说,便强行拿人。”
“有一点梁长老说错了,重行他与我一同长大,绝不是区区一个仆从。若梁长老定要以势压人,弟子也不得不违逆长辈了。”
陆卷耳挡在陆重行前面,怒视着梁长老。
顾长老看了眼陆卷耳,以及倒在地上的陆重行。
好一对忠仆义主。
“梁长老,即便你是飞来峰长老,但以大欺小,倚强凌弱,我贺新凉第一个不答应。我身后的同门亦不答应。”
区元第一个起哄:“对,我们不答应。”
周围的人纷纷远离区元,谁也不想被他代表。
梁长老被气的满脸通红,指着贺新凉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他是我万象峰弟子,掌门亲传,你又算什么东西?”清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原来擂台上二女早已分出了胜负,此刻已经下了擂台。
顾长老看了看二女,稍微一问,便宣布:“胜者,万象峰白行露。”
白行露面色不改,仿佛输赢与她无关。她向前走去,冷面直对梁长老。
“你要拿陆卷耳,我不管。但你要拿他,先越过我。”
周遭人群一片惊呼,没想到白行露居然如此强硬,连长老都不惧。
梁长老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气的怒火越旺。
“好你个白行露,他们赞你是个剑道种子,因此对你多有宽待,不成想竟养成你任意妄为的性子。如此模样,日后难堪重任。”
梁长老一个个指过去,区元、陆卷耳、贺新凉、白行露,这四人着实可恨。
“我便将你们拿到各自峰主面前,让他们评评理。”
梁长老再次动手,可这一次,贺新凉等人反抗了。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周围的旁观者,也参与反抗。
一把把宝剑出鞘,一道道剑意纵横。其声势,一时间将梁长老的气势盖了过去。
“你们都疯了吗?”梁长老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而贺新凉只觉得意料当中。
梁长老为人固执古板,又小心眼。身为飞来峰长老却惯会卖弄权势,无理也要辩三分。九峰多有受其害的。
既然九峰弟子对梁长老积怨已久,那便只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点燃导火索,积怨便会喷薄而出。
最终,还是顾长老阻止了一切。
他指着远处道:“都消停点,律堂来人了。”
……
公羊行到来时,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扫视一圈,厉声道:“诸位还聚集在这里,是等着往律堂走一遭吗?”
有公羊行出面,冲突自然是起不来的。
他随即道:“顾长老,此处大比正常进行,还需顾长老多多费心。”
“自然,自然。”
“至于你们,跟我走一遭吧。”公羊行指着贺新凉等人道,而后又看向另一人:“对了,梁长老也一起来吧。师尊要见你们。”
“好,有掌律出面,便不用老夫动手了。想来掌律不会任由这几人败坏门风。”
梁长老一甩衣袖,当即先走了。
公羊行带人走在时,顾长老忍不住问到:“公羊师侄,不知掌律打算如何惩处他们。”
公羊行避而不答,只道:“大比照常,他们乃是参赛之人,我会让他们早些回来。”
顾长老面上露出喜色:“如此甚好。”
若参赛人员都下了幽狱,大比还有什么看头。
公羊行带着一干人等到了主会场看台,对面便是青玉擂台。站上此处的弟子,才是九酝宗真正的中坚力量。
而似贺新凉这些幼苗,即便是被称作“剑道种子”的白行露,都还望尘莫及。
青玉擂台上的对决,才是真正的斗剑。
各种玄妙剑意显化异象,花鸟虫鱼各有千秋,灵动非常。这已经不是剑意显像,而是超越其上,达到剑意幻灵的层次。
众人见着,心中都不禁想到:“我何时才能如此?”
唯有白行露不为所动,眼中所见,仿佛只是寻常。
走在前头的公羊行不禁问道:“白师妹可有感触?”
白行露只道:“你们都说我是剑道种子,达到这等境界便是或早或晚,何必艳羡。只需将剑道行至深处,自然而然。”
白行露没有半分迟疑,也没有半分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