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能躲一时也是好的。”
聊了一会儿,众人陆续离去。
贺新凉靠着床头,看向始终坐在茶桌旁不动如山的公羊行。那一壶茶水都不知道喝了多久,竟还没有喝完吗?
“公羊师兄留在这,是还有什么话说?”
“陆卷耳不也还在?”公羊行提着扁嘴陶壶,哗啦啦又倒出一杯茶水来。
其他人走后,陆卷耳边坐下一言不发。
贺新凉看着一反常态的两人,意识到了什么:“出什么问题了?”
“陈夲和李润二人死了。”陆卷耳声音有一丝颤抖。
“死了?”贺新凉一愣,追问道:“怎么死的?”
“那日我和重行跟踪他们,只不过一个眨眼,被他们二人走脱,等再发现时,两人不知被谁用魔道秘法吸干了精气,已经死透了。”
“凶手是谁?”
公羊行摇头:“行凶太快,并没有发现凶手。
“于阗呢?”
“他没有动手的时机。但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已经逃离九酝宗了。”
“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贺新凉很奇怪:“难道你怀疑是我做的?”
陈夲和李润二人被杀的时间,刚好是贺新凉从擂台消失之后,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之前。
公羊行目光审视:“是你吗?”
贺新凉突然笑了:“就你这么问,别说不是我,就算是,也没几人会承认吧。我是被莫玄莫师伯救出来的,他可为我作证。”
公羊行说道:“询问便算了,本就没怎么怀疑你。”
“那你怀疑的谁?”
“陆卷耳。”
陆卷耳惊叫道:“你居然怀疑我?”
公羊行镇定说道:“你有能力,也有动机。你和陆重行跟踪陈夲和李润二人,之后他们二人从我们视野中消失,你们主仆也消失不见。”
“我们那是为了找人。”陆卷耳顿时有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贺新凉沉思许久,才开口道:“以我对他的熟悉,他不会动手。”
“为何?”
“因为没必要。陈夲和李润二人无非是从他那赢了一些灵币,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对对对,小爷我财大气粗,那些灵币有的是。”
公羊行也点头道:“对陆家而言,确实不算什么。”
“另外,陆卷耳若与人结仇,不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
“就像你们当年对付梁怀人一样?”
贺新凉哑然失笑:“怎么还有人说起这件事?那是梁怀人自己的选择。”
“难道不是你们逼的?”
你*逼的。陆卷耳好歹没将这句话说出去。
贺新凉摇摇头,不再跟他纠结这件事。
“陆卷耳自有陆家风骨,不会动手杀人。就不能是他们背后的人?”说到这,贺新凉反应过来:“对了,他们背后的人你们可查出来了?”
陆卷耳当即道:“本来是等着他们和幕后指使者交接时,抓个现行。现在倒好,幕后指使者没看见,人还死了。”
公羊行也难以辩解:“此事是我们律堂的疏忽。不过发现他们二人尸身的地方,有些古怪。”
“什么地方?”
“九酝宗的禁地。”
“九酝宗还有禁地?”贺新凉诧异道。来了九酝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
“有。你应当听说过二十年前那一场内乱吧?”公羊行说道:“当初一位原本备受瞩目的真传弟子勾结邪魔外道,偷袭同门师叔,盗走门内重宝,前掌门也因此殒命。此后那片区域便成禁地,不许门内弟子踏足。”
贺新凉神色莫名,第一次从莫玄以外的人口中听到这件事。
“为什么会成了禁地?”
公羊行说道:“据说是那位太上长老走火入魔,引动魔劫,勾召来了域外天魔。前掌门与之同归于尽,剑意与魔气残留,经久不消,便成了禁地。。”
贺新凉追问:“可你知被盗的重宝是什么?”
公羊行摇摇头:“具体是哪件不清楚,总不能是门中至宝象帝剑吧。”
贺新凉神色古怪。怎么不是呢?
贺新凉想了想,还是不把象帝剑已经从九酝宗消失不见的秘密告诉他了。
“这禁地有什么古怪?”
公羊行说道:“因为除了峰主之外,没有任何弟子能在禁地中坚持一炷香。”
说来说去,三人得出一个结论。
九酝宗内,藏有魔修。
只有魔修,才能在禁地当中自有活动。既然能有一个魔修卧底假扮庄晓,于擂台上抓走贺新凉。就未必没有第二个,潜藏在暗处杀人灭口。
公羊行起身,说道:“罢了,此事就这样吧。既然你愿给陆卷耳担保,先前的约定,我们自然会履行。只是这些事往后也不能再做了,不久后律堂会正式下达禁令,门中禁设赌局。”
贺新凉和陆卷耳对视一眼,对着公羊行深深一礼:“那便多谢公羊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