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辞摇头,“五成。”
其实加上水车他能有八成,但他年龄小,不同于老族长他们的信任和滤镜,他话要是说的太满,难免给左向松以狂妄自大、不计后果之感。
左向松倏地沉了脸,“那你还敢大言不惭,劝村民拔稻再种?”
“啪!”
他一拍桌面,官威骤起,“唆使民众毁坏庄稼,你可知是何罪?宋不辞,你当真好大的胆子!”
屋内的几人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忽然就变了脸色!
老族长心下一紧就要站起来替宋不辞开脱,却被他抢先一步,宋不辞镇定的道,
“大人容禀!”
“哼!”
左向松黑脸,“你且说来!”
宋不辞不紧不慢的道,“第一,大家拔的稻穗已然是被野猪糟蹋过的,抽穗之时根系被破坏,就是勉强留下也很难抽穗饱满,还不如拔了搏一把。”
左向松依然沉着脸,“你也说了很难但不是绝对,何况就算拔了博一把,你可想过若是失败了,你的同村百姓今年交不上税吃不上饭该如何是好?”
“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宋不辞挺直腰板,“这正是学生想与您说的第二点。”
“首先,学生并非信口胡诌,而是勘察了地形气候,又结合书上描述,可以肯定,我泰昌县气候与南方两季稻种植地区气候相似。”
“其次,关于最重要的水利问题,最迟月底之前,我村第一台畜力水车就会建造完成,到时缺水的问题也会轻松解决。”
“再者,便是二季稻真的失败的,学生新研制出的牙刷和蚊香,足以兜底,保那十几户人家税收足够。”
“最后,年底村里圈养的野猪长成,足以保障整个村子安稳过年。”
临危不惧、不卑不亢,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小小年纪,非池中之物也!
左向松心底满意非常,但面上却是不显。
往常遇到灾害,最好的就是官府赈灾,减免税收,可野猪灾祸又与水患旱灾等不同,官府帮扶的力度不会太大,多半还是要靠百姓硬撑。
他都想好视察完情况就组织衙役、猎户一起想办法批量捕杀野猪了,当然,这是最次的方法,毕竟,成群的野猪杀伤力太大,这一个不小心就要用人命去填的。
却没想到宋家村给了他那么大的一个惊喜,这宋不辞不但解决了野猪祸患,还能想法子帮助同村维持生计,甚至很有可能找到增产之法!
果然是英才出少年啊!
只是,牙刷牙粉他倒是听老族长说了,这蚊香是个何物?给蚊子闻的香?
左向松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宋不辞简单解释过后去旁边的屋子拿出已经晾干的矮锥形蚊香送至左向松手中,“大人请看。”
左向松嗅了嗅,有淡淡的香气,他出自京城,当然不缺上好的雄黄香料驱蚊灭蚊,但他外放做官,自然不能如在京城时那般奢靡铺张,所以亦是夜间苦蚊子久矣!
“果真有效?”
“已经试过了”,宋不辞想了想,又道,“大人请稍候。”
不一会儿,宋不辞提着一串用线系着的蚊子嗡嗡嗡的走了进来,他将系着蚊子的线绑在桌腿上,又点燃了一枚蚊香放在他们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