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平静如常地说着,却是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得一清二楚,根本容不得叶安歌反驳半分,“安歌,你还不清楚吗?这局里,不论是谁,都不是我们能碰的,你还记得我们临走时,姑姑已经交待过,莫蹚浑水。”
可若是已经身在浑水之中,该怎么办?
刀穆清却是没有教过她们。
叶安歌仰头,眼睛空洞地向上看着,一眨不眨,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这一刻的她看起来脆弱无比,好像轻轻一碰就要灰飞烟灭。
第二天攸宁醒来的时候,发现叶安歌还坐在桌前,似乎一夜未眠。
晨光照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映出一道金黄色的边,平添了几分美感,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仿佛飞倦的蝴蝶,了无生机。
“安歌,你”攸宁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叶安歌转过头来,眼睛里通红一片,不知她是因为一夜未睡还是彻夜流泪,她疲惫地看着攸宁,微微笑了一下,“你醒了。”
看到叶安歌强扯笑容的模样,攸宁竟觉得心中一痛,走过去拉着叶安歌的手,希望这样能给她一些力量,“看看你的样子,看了真叫人难受,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难道你还没有想通吗?”
叶安歌摇了摇头,反握住了攸宁,道:“我没事,我只是觉得世态炎凉罢了。”
听见这样的话,攸宁心中又是一痛,似是想起了那些令人伤心的前尘往事,竟是情不自禁地道:“安歌,既然你下不了手,就让我去吧,我去也是一样的”
叶安歌摇摇头,苦笑道:“字条是放在我窗外的,第一次也是,其实一开始他们就打算让我去完成这项任务,又怎么可能假手于人攸宁,你不用担心,我想了一夜都想通了真的”
最后这两个字像是在给自己信心一般,叶安歌重重地说出口,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叶安歌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攸宁的手来到梳妆台前,“上次你帮玉柔化的妆,我看着十分欢喜,也帮我化一个吧。”
攸宁拿着木梳的手微微颤抖,几乎快要握不住,而镜中的叶安歌依然巧笑倩兮,看不出什么情绪,就像那扑火的飞蛾般决绝,头也不回。
灯火阑珊处。
慕容焕已经饮了许多美酒,醉眼迷离,这时传令的仆人从门外进来,禀告道:“启禀王爷,班主已经带人在门外等候。”
“嗯。”慕容焕点了点头,一挥手道:“叫他们都进来吧。”
话落,只见一群人自远处走了过来,慕容焕抬眼望去,而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般又揉了一揉,就怔愣在了当场。
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叶安歌,她头上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仅插了一根用古木雕刻而成的发簪,古朴典雅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华服,质地厚重,上面绣着精致的花鸟,很是奢华。
待走到他的面前跪下行礼,慕容焕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叫了“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