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弗相看着王见的模样,心里吃惊不小,他骂道:“早就觉得你这老不死的怪异,原来是体内长虫子了,听说过米心猪,今天开眼了,见到米心人!”
这时金弗相想起了吴智教给自己的一个把戏,原本这一招他是不想用的,但是到了这一会儿也就顾不得了,左手掐诀念起咒语,手握拳对准老道士那张恐怖到极点的脸;随着咒语念完,金弗相感觉手心有一股热流汇聚,并伴随着钻心的刺痛,感觉时机差不多时,他松开手喊了一声“雷电!”
一瞬间无数道电弧,伴随着火光击向老道士的面门,房内响起了霹雳之声如雷贯耳;这招数吴智使出来不痛不痒,但是金弗相使出来却不一样了,可以说是威力惊人;以至于老道士的半颗脑袋被轰得粉碎,脑壳里的那点东西散落得到处都是。
金弗相的手掌中也被撕开了无数道浅浅的裂痕,慢慢往外渗透着鲜血。
“这回你总该死了吧?”金弗相忍着手中传出的剧痛骂道。
金弗相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缠在了手上,正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时,地上的老道士却又扭动了起来;他颤抖着双手去摸还在脖子上的半颗头颅,沙哑着声音哭嚷道:“好疼啊!你这畜生出手真他娘的重!”
看着眼前剩半颗脑袋还能活动的怪物,金弗相吓得慌了神,胆战心惊不敢再与之对峙,几步蹿到门口,开门就要逃。
脚刚迈出门外,那老道士便已经追了上来,用双手拽住了金弗相淌血的右手。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手上的裂口似乎是被撒上了盐;金弗相吃痛,便转身一脚踢开了老道士,急忙看向手掌。却看见几条白线一般的虫子正附着在手掌上,他急慌忙扯下手上的布条,有几条虫子正往自己的伤口里面钻。
金弗相扯下了手中的虫子,丢在地上用脚去碾;这时被踢到一旁的老道士又起身,晃动着只剩一半空壳的脑袋,嘴里嘟囔道:“师侄啊,你逃不了的,你也不看看门外有什么?”
金弗相心中一惊:“门外有什么?”
他将目光瞥向门外,门外确实有东西!是几个小孩正用骨头一般发白的眼珠瞪着自己,目光投过去时,那几个小孩便冲着他咧嘴发笑,森白的獠牙一览无余。
“这就是五鬼?”
金弗相已经被夹在了中间,进退两难;老道士发出了瘆人的笑声,他冲门外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干活了!”
“得嘞!”门外的几个小鬼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便冲进了房内对金弗相展开了攻势。
这些小鬼不伦不类,模样唬人,其攻击手法也并没有多高明,多玄妙;都是像市井小儿打架一般扯坏金弗相的衣裳,拽住他的头发,按住手脚。
只是这些小鬼的一口牙实在是厉害,在身上咬一口便会切肤入肉,鲜血淋漓。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有十只手,还得加上老道士的两只一共六双手来制服金弗相。
很快金弗相便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那老道士举着灯走到金弗相旁,蹲下身形笑道:“师侄何必挣扎?贫道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老道士说着话伸出了枯槁的利爪,朝金弗相的眉间扣去。
金弗相看着老道士头颅内无数蠕动的虫子,像是缠在一起的麻线,心中虽然极度恐惧;但是他也做不了什么了,只得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眉间传来一阵刺痛,老道士尖锐的指甲已经划破了金弗相眉间的红色肉痣,他手指不停地扣着,直到弄出了很大一个口子,接着拨开皮肉便露出了红色肉痣下的一颗肉球。
老道士将金弗相皮肉下的肉球生生地给扣了下来,其间金弗相想叫想嚷,奈何嘴巴却被捂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随着肉珠子被取出来,金弗相顿时间感到浑身发软,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气;即便五鬼脱开了手,他也只能躺在地上。
老道士满手鲜血,拿着从金弗相眉间取下来的肉球,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哀嚎,杀猪一般的声音钻进耳朵似乎要将人撕裂,他脑壳里像细线一样的虫子在疯狂蠕动着。
无数的虫子蠕动着编织在一起,像是一条蛇从他脑壳里边伸出来四处打探;屋子内一股腥臊恶臭的气味从他脑壳中蔓延开来,老道士扭动着身躯走向缩在角落的任子乾。
“哎哟~啊~徒弟啊!师父好痛苦啊~”
任子乾被吓得屁滚尿流,大张着嘴眼泪不住地从眼角流了下来,这家伙已经被吓得岔不过气来,双手乱摆。
老道士嚎叫着走向任子乾,双手抓住任子乾的肩膀:“好痛苦~好疼啊~好徒弟~快把身体给我……”
任子乾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任由老道士用手指在他眉间扣出一个洞来,洞似乎很深;他将手指尽根捅了进去,又抽了出来,反反复复数次终于满意。
任子乾的脸已经被鲜血覆盖,全然没有了人样;老道士脑壳中编织在一起的虫子扭动着,像蛇进洞一样从任子乾眉心处的窟窿钻了进去。
随着那些东西离开了老道士,他也终于变成了一副空壳,嘴角上扬他依然在笑,只是已经发不出声音。
那些虫子一样的东西尽数钻进了任子乾的身体,之后他像是一壶烧开的水,无数的鲜血和一股股白气从他眉间的窟窿喷涌而出。他颤巍巍起身从老道士的手上取下了那一颗肉球,将之塞进了眉间的窟窿,堵住了往外涌出的鲜血和白气。
任子乾双手扶膝,大口喘着气;随后他伸手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最后摸到胯下,他满意地笑了,感叹道:
“年轻就是好啊!挺拔有力,墙都能顶个窟窿出来……”
金弗相躺在地上看着这一切,任子乾慢慢地走到金弗相身旁,蹲下身对着他。良久任子乾才指了指自己的眉间,笑着说道:“你的这块肉是用来堵这里的,没它今晚这事儿成不了!刚才你一直看着,你知道喷出来的是什么吗?那是我体内的真元……”
金弗相抽动了一下嘴唇,缓缓开口问道:“所以,你现在是王见?”
“不不不,现在我是任子乾,王见是上一副躯体的名字,上上一副躯体叫什么来着?”眼前的任子乾挠了挠脑袋,然后将手一摊:“我忘记了!”
“小神子们随我走!”任子乾呼唤了一声,原本消失的五个童子又显现出来,跟着任子乾离去了。
金弗相一直睁着眼睛动弹不得,窗外发白的月光说明月食已经过去了,屋内的油灯也越来越弱,最后灯火恍惚扑朔了几下熄灭了。
金弗相也慢慢地失去了意识。